拓跋家的人仿佛集体吃了衰老药,几个小时的时间而已,一个个就仿佛老了十多岁,甚至更多。
对说一个在京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数十年的家族来说,几个小时的扣押就意味着他们的倒下,他们心中十分清楚,如果有能力翻盘,他们绝不会在那黑暗的地窑里被关上几个小时,甚至几十分钟都不可能。既然迟迟没有出去,那就说明,他们有可能永远出不去了。
像拓跋正这种经历了家族各种重大变故的人来说,对于这一点,他早就看透了。在华夏,没有永远不倒的家族,只有永无止境的利益。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这般坦然面对这一切,比如拓跋圣哲。
隔着老远,拓跋圣哲就看到了抬头仰望着空荡荡的旗杆的叶初九,他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这个曾经像狗一样跪在自己面前自扇耳光的家伙,到底是如何站在那里的。
浩浩荡荡的人群,吸引了游客的目光,更吸引了广场安保人员的注意。根据规定,这种类似非法聚会的事情是严禁在广场上出现的,但是面对那一个个令他们胆颤心惊的证件,他们也只能是敬而远之的在远处观望。
冯老六眉头紧皱地走到了叶初九身旁,小声提醒道:“初九,现在人太多,是不是换个时间?”
叶初九神情冷漠地将目光从空荡荡的旗杆上收回,双目如同两盏射灯射向了脸上除了害怕就是不甘心的拓跋家的男人们。
“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们来这里吗?”
叶初九的声音如同那透骨的夜风,令人莫名的感到一阵阴凉。
拓跋正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成王败寇,对于输家来说,原因并不重要。”
拓跋圣哲猛然向前迈了一大步,咬牙切齿地说道:“叶初九,祸不及家人,放了他们,你冲我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叶初九不屑一顾地瞅了拓跋圣哲一眼,不冷不热地说道:“拓跋圣哲,你的自我感觉太良好了,我要是想杀你,恐怕你都已经该上半年坟了。”
拓跋正摁住了还想说话的拓跋圣哲,神情平静地走到了队伍最前面,不卑不亢地说道:“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可说的。叶初九,说吧,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想要在这里杀我们?还是想像跟圣哲说的那样,让我们在这里还给你三百二十八个耳光!”
“哈哈哈……”叶初九陡然抬头狂笑起来,狂放的笑声很快就随着风声传遍了广场的各个角落,让他在瞬间就成为了人群的焦点。
乍听上去,这像是一个男人释放的笑声。但是,在细听之下会发现,在这笑声里边饱含心酸与苦楚,听得人心里边很不是滋味。
笑声持续了数十秒,甚至更久,在这期间,偌大的广场上,除了叶初九的笑声之外,再无其它。
当笑声消失之时,叶初九的脸上露出了如同怒目金刚一般的狰狞之相,他用一种恨不得将对方挫骨扬灰的口气咆哮道:“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一句比一句恨,一名比一句狠,三个同样的问题,却是给人内心造成了三个不同的问号。
“我只是个穷小子,没什么抱负,没什么理想,也没什么本事,被你们踩了也就踩了,被你们打了也就打了,甚至你们杀了我都不会有人去说什么。但是,冥老呢?冥老有着满腔抱负、冥老有着远大的理想,他更有将抱负和理想实现的能力。你们做了什么?有多少像冥老这种人被你们踩在了脚下,被你们踩得痛不欲生!你们这群混蛋,只为了自己的利益就顾国家发展于不顾,你们配生活在京城嘛,你们配生活在五星红旗天天飘扬的京城嘛!”
“唰唰唰……”
一道道不可思议的眼神落在了叶初九身上,现在这骨眼儿上,就算心里边想打击报复,你也不能说出来啊,你这不是给人机会开脱吗?
就在所有人都觉着叶初九脑子秀逗了的时候,叶初九做了一件更加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