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疗养院,住在这里的人非权即贵。
根据老一辈的说法,在周边都是老人的地方有人死了,不宜声张,就怕那些个垂暮之人会触景生情,郁郁而终。就算不根据这种说法,别说是海疗这种地方了,就连普通的医院有人死了家属也不能大肆喧哗,低调处理。毕竟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是给人带来的地方,不是火葬场。
手捧着寿衣寿被的叶初九,随着贾道长的招魂铃和吟唱慢前行。
招魂铃的铃声很瘆人,贾道长的吟唱更是让人直觉发毛,叶初九一路上都在担心疗养院的警卫或者工作人员会出来阻拦他们。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空无一人,真正意义上的空无一人。
从拓跋冥死去的病房,到疗养院的正门,一路上根本没有看到人。
海疗大门口的两旁早已被肃清,放眼望去,除了在百米开外的路口处有车辆和行人之外,周围亦是如同那一路走来的情况一样,连丁点人声都听不见。
“上车吧!”贾道士脸泛腊黄地帮叶初九打开了改装过的奔驰威霆的副架驶车门。
叶初九抱着被子平静地坐到了车里。
透过后视镜他看到了,那四名汉子,正举着双手托着担架将拓跋冥举过了自己的头顶。
神情凝重的汉子,五蝠拜寿的寿袍,在耀眼的阳光下看上去是那么的扎眼。
刘礼棠和贾道士分列左右的陪着拓跋冥的尸体进了车厢,四名汉子中的其中一人坐到了方向盘的方向。
“嘀……”
“嘀……”
“嘀……”
“嘀……”
汉子发动汽车后的第一件事情,脑袋就是磕到了汽车喇叭声。
随着威霆喇叭的长鸣,位于威霆车后的三辆奥迪a6亦是响起了刺耳的喇叭声。
喇叭声持续了七八分钟,没有人拦,也没有人喊退,藏在这诡异安静环境周围的数十双眼睛,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这里的一切。
汉子将额头离开喇叭的时候,他的角现出了明显的泪痕,从他那发红的鼻子尖可以看出来,他是在真的伤心。
汽车缓缓发动,视交规如无物的在马路上飞驰着。
交通警察似是都已经接到了招呼一般,在这四辆车走到他们近前时,所有的警察均是无一例外的将头扭向了一旁。
叶初九眉头不觉就皱了起来,这排场虽然不怎么张扬,但是绝对够嚣张了,大有一副皇帝驾崩、尸体出行的气势。
“前半生,如履薄冰。后半生,小心谨慎。如今,老爷走了,我要替他给所有人一个耳光,要让所有人知道,拓跋冥不是不敢,而是不想!”刘礼棠饱含恨意的话语在身后响起的时候,叶初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很显然,接手了拓跋冥一切的刘礼棠,绝不会像他那般深居简出。恐怕他所说的“所有人”并不仅仅只是海疗和青市的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当守灵结束,拓跋冥火化之后,刘礼棠将对拓跋冥所有的众人展开不死不休的报复。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驶进了火葬场,直接停在了正冲火葬场大门的第一追悼大厅的前面。
没有花圈,没有悼词,有的只是一个战地近千平米但是却空无一人的追悼大厅。
“铃铃铃……”贾道长手中的招魂铃响了起来,随着铃声的响起,从火葬场的办公室里边跑出了六个与他打扮相似的中年道士。
六个道士接替了四名壮汉的伙计,将拓跋冥的尸体抬至了位于灵堂后面的玻璃棺材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