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说话吧。”
拓跋冥那低沉的声音,不由就让叶初九的神经紧崩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紧张,这种感觉和今天上午踏进天外天时候的感觉一样。
棠伯抢先一步走到门前,恭敬地用双手替拓跋冥掀起了门帘。
“谢谢。”紧随在拓跋冥身后的叶初九和沈钟毓异口同声地向棠伯道谢。
棠伯激动地朝着两人说道:“该说谢谢的是我,谢谢你们能来。”
叶初九和沈钟毓两人微微一笑,抬步走进了店内。
两人一进屋,端坐在茶桌前的拓跋冥就朝着沈钟毓伸出了手,哑声说道:“给我看看。”
沈钟毓慢步上前,将那块玉坠递到了拓跋冥的手上。
玉一上手,拓跋冥红润的眼眶就再次闪起了泪光,他颤抖着从脖子上取下了一块一模一样的玉坠,哽咽地说道:“这两块坠子,本来是一对。”
沈钟毓不动声色地端起了桌上的水壶,到饮水机前放了一壶水,将水壶坐到壶坐上摁下开关后,她又拾起了桌上的茶壶和茶杯走到一旁的洗手间里冲洗起来。当沈钟毓从洗手间里边走出来的时候,那壶水也恰巧烧开了。
“这套手艺,是那奶奶教我的。她说你喝茶如老牛饮水,完全是在糟蹋茶叶,怕你忘了茶是什么,嘱托如果我有机会见到你,一定要替她帮你再泡一次茶。”
烫杯、洗茶、泡茶、敬茶,看似普通的一壶茶泡出来的时候,直让人有精、清、净、美,叶初九看着那碗端在拓跋冥手中的小茶杯,禁不住就咽了口唾沫。
拓跋冥老泪纵横地看着手中那碗香气扑鼻的茶水,泣不成声地哽咽道:“六十年了,六十年了,已经六十年没有喝过茶了……”
拓跋冥含着泪,将那口茶饮进了肚中。
从他脸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茶水还有些热。
不过,似乎在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去在意这水会不会烫到他。
“老爷自从六十年前离开北京之后,一直被人软禁着,直到三十年前才恢复自由身。人关的久了,就算身体自由了,这心也就锁上了,老爷这几十年来,都是一个人生活。他不是不想回京,而是不能回去。要是他回去了,太太就得死。他一直不敢喝茶,就怕想起太太,怕自己忍不住回京。”棠伯声音低缓地替拓跋冥做着解释。
沈钟毓面色平静地从拓跋冥手中接过了茶杯,一边帮他添着茶,一边细声说道:“不必解释些什么,那奶奶想过你能遇到的各种困境,她就是靠着这些猜测和想象安慰着自己。”
“啪!”
“你们欺人太甚!”
拓跋冥猛然一拍桌子,他身前的那个晶莹剔透的白玉茶杯都被拍成了八瓣。
叶初九的身子不由就是一怔,正当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拓跋冥用一种凶狠之中饱含恶毒的眼神看向了他:“小子,告诉我,你想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叶初九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你想把拓跋家怎么样!”拓跋冥咬牙说道。
“两个打算,一,如果没本事,就找个机会暗地里扇那拓跋圣哲三百一十四个耳光。二,如果有本事,就让拓跋家的人跪在我面前,集体给我凑成三百一十四这个数来。”叶初九不假思索地说道。
拓跋冥摇了摇头,目光凶狠地说道:“不,不够,这不够。你应该再有第三个打算,那就是让拓跋家灭门!”
“呃……”叶初九暗感无语,很难想象,这位同样复姓拓跋的老爷子,到底跟自己的家族有着什么样的深仇大恨,竟然会希望让自己的家族灭门,这实在是……不可理喻。
拓跋冥用那血如泉涌的右手攥紧了那对玉坠,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那你就不配拿着她,这是对小月的侮辱!”
沈钟毓不急不慢地倒了一杯茶捧递到了叶初九手中,轻声说道:“不用着急,考虑好了再说。”
叶初九面无表情地端起茶杯,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甘甜的茶水尚有些烫嗓子,入肚之后也有些烫心,这种火热的烫感,让叶初九的脸色变得狰狞起来:“你能给我什么?”
“你想要什么!”拓跋冥毫不犹豫地问道。
“各种支持,各种能让我强大起来的支持!”叶初九一字一字地说道。
“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我只有一个要求,一年之内,让我看到拓跋家的人像狗一样活着,让他们一个个的死在我的眼前!”病态的眼神,疯狂的要求,此时的拓跋冥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令人不寒而粟。
“一年的时间……”叶初九有些犹豫,在这个老人的面前,他可不敢大包大揽,那个“拖”字诀更是万万用不得的。
“如果不敢答应,那你就给我滚!”拓跋冥怒目一瞪,指着门口就咆哮起来。
沈钟毓朝着叶初九使了个眼色,叶初九见状,连忙起身,敬声说道:“拓跋爷爷,这事我真不敢随便答应,主要是怕让你失望,容我回去合计合计。”
“滚!”拓跋冥不耐烦地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