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安国,四十五岁,上校军衔。
他与别的军官不同,他不需要指挥作战,更不用带兵训练,甚至都不需要穿军服,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已经有十八年没有穿军装了。
吃过晚饭,洪安国像往常一样,围着这栋位于京城市区的小四合院溜达了一圈。
十八年如一日的守候,让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了军人的气息,走路不再昂首挺胸,衣着也不再干净利落,除了眼神还依然犀利之外,现在的他,已经和那些正坐在胡同里乘凉的中年男人没有任何区别。
“铃铃铃……”
一阵微弱的足以让任何人忽视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铃声响起的那一刹那,洪安国整个人就如同那离弦的炮弹一样,以夸张的速度冲回了四合院里。
跑进了那位于西合院西侧的房间里时,洪安国不由就是愣在了门口。
这个房间,有着他太多太多的记忆,正是这些记忆,才让他在这里撑到了现在。
早已经绝望了的他,根本就没有想过那个老旧的电话会再次响起。
“铃铃……”
洪安国屏住了呼吸,神情凝重地拿起了电话,将耳朵贴到了听筒旁,静静地等待着话筒里边的声音。
“你的代号?”一个冰冷的女人声音从听筒里边传了出来。
洪安国如同被雷劈了一道一般,眼睛猛然瞪圆,直勾勾地愣在了原地。
十八年了,整整十八年了,他的代号就如同这个老式电话一样,沉封了十八年。
洪安国的情绪有些激动,眼泪已经在眼眶里边打起了转,哆嗦了半天后,他才哽咽地说道:“代号……长城,回答完毕,你的代号,听到请回答。”
静,仿佛时间都停止了一般,洪安国清楚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甚至都听到了对方的喘息声。
他静静地等着,等着对方能够说出那两个让他在这里撑了十八年的字眼。
“代号红旗,回答完毕!”
“卟嗵!”
洪安国脚下一软,直接就跌倒在了地上。
热泪早已涌出了眼眶,他强忍着自己不哭出声来,用那哽咽的如同一字一字往外念的声音说道:“长城收到,长城收到,请问你有什么指示!”
“叶初九,二十三岁,东山省潍市白杨镇杨家村人,身份证编号是3707……因故意杀人而被威市刑警支队拘留,在最短的时间里帮他帮好军籍,以官方理由将其救出。红旗回答完毕!”
“长城收到。红旗,办好之后,我怎么联系你?听到请回答。”洪安国激动地问道。
沉默了半晌之后,听筒里边才传了那令洪安国的心脏差点没有跳出来的声音。
“我会在威市刑警队门口等着你,回答完毕!”
“嘟嘟嘟……”
对方挂断了电话,但是洪安国的心却是久久都不能平复。
小心翼翼地将电话放回原地后,洪安国便是快步跑进了自己的卧室,从衣柜里边拿出了那套十八年没有穿过的军装,迅速穿到了身上。
在军装上身的那一刹那,洪安国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他不再是那市井街巷的中年大叔,而是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华夏军人!
小林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不是被叶初九那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感动的,而是被眼前那足足五本抄录本给弄的,最重要的是,叶初九还在那里有条不紊地讲着。
一直通过监视器观察着叶初九表情的雷鹏,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神情冰冷地推开了审讯室的大门。
一看到雷鹏,小林蹭的就站了起来,苦声说道:“雷队,能不能让我歇会再让他说。”
“你下去休息吧,他交给我就行了,辛苦了。”雷鹏一脸关心地说道。
小林感激地敬了个礼,而后便是快步跑出了审讯室。
“叶初九,行啊,自打刑警队成立以来,你是第一个把笔录员给说败了的!”雷鹏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叶初九咧了咧嘴,道:“警察叔叔,您就别抬举我了,刚刚那位肯定是新人吧?”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经验的嘛!”雷鹏冷声说道。
叶初九不好意思地笑道:“嗨,我哪有什么经验,我只是觉着,一个有经验的老警察,绝对不会在这里听我说半晚上废话,你说对吧?”
雷鹏恨的牙根直痒痒,要不是考虑到现在不能刑审的话,他都想给叶初九上货了。“承认你说的是废话了?”
叶初九故作无辜地说道:“警察叔叔,您别这么看我,我这也是按着套路出牌,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吗?罪犯得先反抗,然后在你们的循循善诱之下才招供的吗?”
雷鹏随便翻了翻笔录本,似笑非笑地说道:“叶初九,看不出来啊,你还挺会编故事的,不去写书真是可惜你了。”
“哪里哪里,只不过是有那么一点点天赋而已!”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