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里的夜晚,永远都是静的让人觉着无奈。
那些放屁磨牙打呼说梦话的声音,除了会给无奈的心添堵之外,再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陈阳,已经活了三十年了。
打记事起,他就没服过谁,更没有说是把谁当过朋友,叶初九,是第一个。
按理说,两个人只是接触了不到半天的时间而已,根本没有什么感情可谈。
可是陈阳看着那空荡荡的床铺,他心里边还是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
那个他唯一想要称兄道弟的人,在走的时候,却是连保重的话都没有说一句,这让他的心里边堵的慌,就如同吃饭的时候吃到了苍蝇一样让他膈应。
“都***给我小点声!”
烦躁的陈阳,再也无法忍受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
“蹭……”
陈阳的叫声,将炕上的人吓了一跳,除了皇老爷子依然淡定地躺在那里之外,其他人都是一个激灵就跳到了地上。
“阳哥,怎么了?”白小白揉着惺松的睡眼问道。
“没事,睡吧。”陈阳没好气地瞪了众人一眼,愤愤的用被子蒙住了头。
“陈阳!”
“滚你……”
妈的二字还没有出口,还没彻底坐直身子的陈阳就愣在了那里。
看着嬉皮笑脸地站在牢房外的叶初九,陈阳的火蹭的一下子就窜到了头顶。
“呼啦!”一下子,就重新钻进了被窝,直接就用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叶初九哭笑不得地朝着满头大汗的穆林笑了笑,道:“穆所长,麻烦你把门打开吧。”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开门,信不信小爷明天就让你到门口站岗去!”赵红军嚣张地踹了穆林的屁股一脚。
穆林哆哆嗦嗦地走上前去,紧张地打开了牢门。
叶初九推门进屋,笑呵呵地朝着众人点了点头后,便是直接盘腿坐到了陈阳旁边,笑呵呵地说道:“怎么,生气了?”
“你别理我!”陈阳愤愤地叫道。
叶初九无奈地摇了摇陈阳,道:“哟哟哟,还耍上小性子了。阳哥,你不会是男儿身女儿心吧?”
“蹭!”陈阳歇斯底里地跳了起来。
“嗵!”由于起跳跳的太猛,硬生生的将屋顶的墙皮撞掉了一片。
陈阳也没有理会那正在流血的脑袋,而是脸红脖子粗地指着叶初九叫道:“你别理我!”
在看到陈阳脸的那一刻,叶初九脸上的笑容立马就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不可思议和不知如何是好的神情。
一个体型如同叶惊林一般魁梧的大老爷们,此时却像是一个被老公冷落了的小媳妇一样,满脸的泪痕,刚刚叫喊的时候,还吹了一个硕大的鼻涕泡。
“你……哭了?”叶初九有些不敢相信地指着陈阳叫道。
陈阳使劲擦了一把一泪,大声叫道:“疼的,怎么着!”
叶初九有些蛋疼地站起身来,道:“不怎么着,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出去跟着我干。”
“没兴趣。”陈阳毫不犹豫地说道。
“哦。”叶初九点了点头。
陈阳本来觉着叶初九还能再说点什么的,可是叶初九这货竟然直接下了炕。
“哎,你这就走啊?”陈阳不由自主地叫道。
叶初九扭头瞥了他一眼,道:“废话,不走我在这干嘛?”
“可是……”陈阳欲言又止地叫道。
“可是什么?”叶初九强憋着笑意问道。
“我还没答应你呢!”陈阳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说道。
陈阳的表现,直接让所有人都是大跌眼镜。
这个平日里严肃的令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老爷们,此时简直就像是一个在使小性子的孩子嘛!
叶初九实在是憋不住了,捂着有些疼的肚子笑道:“哎哟,我快受不了,你他娘的别墨迹了,赶紧收拾收拾东西,跟我走吧。”
陈阳拾起被子,使劲擦了擦脸上的血和泪,得意地朝着众人叫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我兄弟决不会不管我,老子不陪你们玩了,老子走了!”
陈阳那副得意劲,实在是让人又爱又恨。
三十岁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实在是让人……无法想象。
“阳哥,等兄弟判了,别忘了去看看兄弟。”姜老六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