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人是笑也不是,不笑也是,只咧着嘴。
“回禀少爷,老爷说,这女人对刘家的未来有大用…”
“还请少爷放了我们二人,我们赶忙给老爷送去!”
刘励背着手,绕着二人走了一圈,以他流连花丛的老道经验,光从麻袋外头赏鉴几番,就知道里头的女人身段妖娆,必是尤物。
“想走可以,把麻袋解开,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女人能对刘家都有大用!”刘励嘴角微微掀起,盯着麻袋,像是豺狼盯住了猎物。
二人面面相觑,心知只能如此,便放下麻袋,解开系绳。
一张倾城容貌缓缓露出,饶是经历了不少路上风尘,仍美得动人心魄。
刘励当即看直了眼。
家仆亦口水直流,当时劫得突然,也没细看,如今看来,大感悔恨,为了这仙女般的人儿,叛了刘家又能如何。
便是一旁的韵姨都心跳加速,双颊晕红,暗呼天地间怎能有女子长成这般标致,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尤其是蛾眉紧蹙,真是我见犹怜。
最快反应过来的是刘励,他下意识地搓手,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我刚想了一下,一个女人,对刘家能有大用,无非是传宗接代。”
“少爷我作为刘家独子,这女人当是父亲大人为我掳掠来的,你们哥俩就把她留这儿吧,也省得多跑一趟,这点钱就当给你们的酒钱!”
刘励一边说,一边直接把腰间的钱袋子往家仆二人手里塞,这钱袋子鼓鼓囊囊,少说也得有上百两,足够宣城寻常百姓家衣食无忧地过上十年。
那家仆二人觉得刘励说的有理,心知这等女子不是自己能够享用的,还不如到手的钱财来得踏实,便点头离开。
刘励见大功告成,色上心头,当即连同麻袋一齐扛着,往自己厢房跑去。
一旁韵姨望着刘励一溜烟跑走的背影,笑骂了句‘小色鬼’,又转念一想,觉得蹊跷。
‘刘家四世三公,虽说早年间是山匪出身,但时至今日早已不干劫人妻女的勾当。’
‘尤其是老爷,坐上家主之位后,严明规定家中子弟得熟读诗书、檄练文武,不得欺压百姓、仗势欺人,若仅仅为了给小少爷寻个娇妻,绝不可能破例劫人!’
越想越觉得蹊跷,韵姨决定亲自找老爷问清此事,换作旁人是没这个资格质问刘家之主平乱王刘伯渊,但她有。
作为昔年刘氏军伍的女军长,她出生入死,为刘家的‘平南王’封号打下了半壁江山。
她一门忠烈,长姐嫁给了刘氏次子刘仲博,夫妇二人身死沙场,未留子嗣;二姐嫁给了刘氏长子刘伯渊,也就是这代平南王,却因高龄生子难产失血过多而死。
她的二姐本来可以不用死的,却因为连生三个女儿,无法替刘家延续香火而心存愧疚,好不容易怀上后就强行拼命以五十余岁的高龄生下刘励。
可以说,是‘为妻者务必为夫家延续香火’的规矩害死了她的二姐。
因此,她终身不嫁,也不再从军,以刘励小姨的身份,替二姐尽生母之责。
韵姨熟门熟路,没多少功夫就走到了刘伯渊的书房外,这位平南王深感刘家武风过重,发誓要令刘家文武兼济、诗书传家,是以成日待在书房里撰写所谓的《刘氏家训》。
韵姨轻敲了三下门,听见屋内传来咳嗽声,遂推门而入。
“咳咳,”案牍前坐着位面白无须男子,黑发根生白发,正攥着巾帕捂嘴咳嗽,却是平南王刘伯渊,见韵姨进屋,他略显惊讶,“许久不见,怎么今日竟有闲情雅致来看我?”
韵姨瞥到案牍边的巾帕上有隐隐约约的血迹,本来冷俏的脸色一变,温声关切,“不是日日喝汤药吗?那方子可是太医院的,你这咳嗽的老毛病怎么不见好转?”
刘伯渊拿巾帕擦了擦嘴,苦笑道,“没用的,你也曾是军伍中人,应该明白战场上留下来的老毛病,不是寻常汤药能够医治好的。那一戟刺伤了我的肺,还把戾气留在其中,王大夫说,我是肺痨,时日无多了……”
听到‘时日无多’,韵姨情绪更是紧张,“小励年纪还小,你若是走了,偌大的刘家他可没能力担得起啊!”
“不是还有你呢吗?”刘伯渊搁下小毫,起身走到韵姨身前,笑容温柔。
“我?”韵姨有些诧异,“我不行,我顶多管管军中事,那么大的刘家上上下下我可打点不来。”
刘伯渊见韵姨惶恐推托模样,竟是哈哈大笑起来。
“不用紧张,我死不了。”
“今日午时有个自称轮回宗弟子的仙长找上门来,给了我半粒仙丹,说是大事告成后,再给我另半粒,两半合一同时吞服,能够洗精伐髓,白日成仙。”
“到时候,区区凡间的戾气能耐我何?”
韵姨听得高兴,却直感不对,联系到后门时家仆扛着的绝色少女,她连忙追问,“轮回宗的仙长莫不是让你派人去劫掠一少女?”
刘伯渊的笑声停止,眉头蹙起,反问,“你怎么知道?”
“来不及解释了,我先去寻小励——”
韵姨见所谓的大事如她所料,想及其中关键,牵连到刘伯渊的生死,明白事关重大,若慢上一步,不说刘伯渊会死,甚至刘家都会因此覆灭。
她当即转身推门,向刘励厢房方向奔去。
刘伯渊也不是笨人,见前去劫掠女子的两位家仆迟迟不归,再联系到自家儿子刘励年轻气盛、贪图美色,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缘由。
“这个孽子!”
刘伯渊怒拍案牍,案牍应声而裂,其上文房四宝散落一地,砚台里的墨侵染了已写及大半宣纸的《刘氏家训》。
他身体有恙,行不得快步,只好遣人去刘励厢房察看情形如何,自己则慢吞吞地往刘励厢房的方向走,心中焦急,脚步却急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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