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被赶出去的.合上门扉后.他沒有马上回去.而是在门外转悠了会儿.看着屋内的影子端起碗.又放下.才安心的回去睡了.
第二日阳光刚刚破云而出.在这片广袤大地的不同方位上.三个不同的人正在筹划着各自的事.白茫茫的有些晃眼的林子里.一袭白衣正在专心致志的下一盘棋.沒有对手.他只是一个人空洞的盯着棋盘.白玉刻成的棋局上沒有黑子.只有连成片的白子与下面的棋盘融为一体.那双银白透明的眸子目不转睛.仿若要将棋盘生生看出个窟窿來.而在他的注视下.那些白子正在按着某种规律缓缓的移动.
“公子.喝口茶吧.”钟昧一边道.
无尘摇了摇头.从未有过的压迫感令他有点心烦意乱.棋逢对手还是更胜一筹.意识中又出现如疾光般不可一世的锋锐剑气.持剑的人是谁.可惜他看不到.好在他当时躲闪及时.否则此刻已在黄泉路上.最初的最初他并沒有夺天下的野心.他只是听说了这样一件事.有一块可以号令诸侯的玉玺从皇城流失到江湖.但几经辗转.亲自体验了权力之下人们的残忍与无情.利益熏心与不顾一切后.压抑在心底长久以來的冰冷.忌恨.甚至是自卑.孤独都统统凝聚在一处.成为一抹扭曲的力量.他若不争.则被别人踩在脚下.
阵法者的最高境界.格物言灵.
当此.他已在这丛林中布下了周密的灵阵.入者.插翅难飞.
而在苍茫荒芜的塞外大漠.另一人也在紧锣密鼓的策划着自己的阴谋.
温热的风卷起风沙漫天.极目望去.苍黄色的土地之上杳无人烟.
视线穿透地皮.再往下更暗沉处望去.好多人影交错在一起.他们各个面色苍白.目光凝滞.衣衫褴褛.幽暗的空气中弥散着特殊的香气.而在这密室最高处的一座石台上.一个黑色的影子正在跟一个女人纠缠一处.
那个女子有着一双幽蓝色的眼睛.容颜妖媚.肌肤苍白.她坐在他的腿上.靠在他的怀里.红唇欲滴.发出一连串无声的媚笑.男人的指尖穿过她冰蓝的长发.落在她丰腴的酥胸.用力的揉捏了下.一点粉痕.蓝美人轻蹙眉目.似乎疼了.从嗓子里发出像是树叶般沙沙的声音.那男子反倒张狂一笑.吻上红唇.一手掀起幽蓝色的裙袂.虎口处的蓝色蝴蝶若隐若现.
越过青山连绵.在营院的房间内.一双狭长深邃的眼睛一一扫过面前的几人.“各位爱卿将才都有何高见.”
沒有人说话.室内鸦雀无声.
“右堂主.你先说说.”
“属下.”林彦欲言又止.“属下沒什么意见.”
座位上的人重重的叹了口气.“都沒意见是么.就让琴重华在你我面前.在轩辕帝国的荆戈铁骑面前肆意妄为下去”
“堂主.”林彦抬起眼睛.“若不是为了玉玺.为了天下.我就是搭上这条性命也必要为傅锋报仇雪恨.”
“嗯.”琉刖点了点头.“接着说.”
“接着.”林彦诧异.“沒有了.”
“这就完了.这就是你跟随我多年后的见解.”
“属下愚钝.还请堂主见谅.”
“废物.统统的一群废物.”琉刖拍案而起.手指着几人厉声道“被人骑在脖子上拉屎还得咽下去.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这就是你们.这就是跟了本王这许多年后仍是半点长进都沒有的你们.”
被他声色俱厉的一顿喷.几人的脑袋沉得更低了.
“忍可以.但忍一时不能忍一世.”琉刖走到秦宣面前.“秦大将军”
“末将在.”秦宣想自己咋这么倒霉.每次都是典型.“依末将愚见.事成以后就做了他.”
琉刖微微眯了下眼睛.目光黯沉了几分.“秦将军这样想.”
“啊……”秦宣抬头看了看琉刖.难道还沒揣测对.看來文宇说的一点沒错.伴君如伴虎啊.“暂时是这样想的.”
“嗯.”琉刖点了点头.“可在此之前.我们该如何做.”
林彦刚才被数落了一通.此刻急于抒发己见.“属下觉得.在此之前该好生对待琴重华.让他毫无察觉.只有这样.才方便日后下手.”
“呵呵.”琉刖笑了笑.“你以为他是傻子.”
“这……”林彦在阴谋诡异上委实不如傅锋.更别提琉刖了.不过方才堂主说他目光短浅.缺乏城府.此番“这也未必.以属下之见.琴重华觉得堂主你欠他的.他杀了你的人自觉理所当然.在他看來.你们反倒扯平了.”
“啧啧.言外之意就是说我不恨他理所应当.”
“堂主恨自然是恨的.可你要是表现得不怎么恨.他也未必会起疑心.”
就在这时.秦宣一旁不耐烦的道“你就闭上嘴吧.王爷.我有话说.”
“秦将军.你说说.”
“末将觉得.王爷根本不必有这些顾虑.反正你跟他已经……就冲这点.你再怎么对他好.他只会觉得是一种补偿.又哪会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