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未来的历史,会对他们这些人做出的评价,关兴节的所作所为,有自己的信仰和执着,而他这个人。也的确没有让这批追随自己地学员后悔。
就算是在战场上,关兴节仍然是他们最好的教官,仍然喜欢通过对现状的分析,来开启每一个学员智慧的宝库。
“你认为以我们在几乎折损了一半成员后,仅凭剩下的人手,用什么方法,能最小的代价,消灭面前的敌人?”
“敌人的战术是守中带攻。他们手中最大地筹码,就是利用照明弹不断骚扰,趁机再指挥一群用火枪武装起来的土著居民发起突袭。”
张闯断然道:“如果我们可以等到天亮再发起进攻,照明弹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他们惯用的伎俩就会失去作用。而那些拿着土枪的土著居民。
包括那个在丛林里动作比猿猴更灵活地人物,没有了照明弹的牵制,失去地利的优势,他们根本就是一群无足轻重。一打就散的小角色!”
“你和我犯了相同地错误。”
关兴节略略摇头,道:“就是因为轻视雷震,我才让大家付出了惨痛代价。
现在我们上海保安部队情报科,张胡子为首的土匪,外加藤原枫带领的特殊执行部队,这三股势力扭在一起,力量总和远远超出了雷震能够在正面对抗的极限。
他不会,也不可能傻的和我们硬碰!”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是雷震,就会利用各种地形层层狙击,来消弱对方的有生力量,直到双方的力量对比发生扭转时,他认为机会来临,才会跳出来和我军决战。”
看着若有所思的张闯,关兴节淡然道:“想想看,他根本无法确定。我们会在什么时间。对小山村发起进攻。
他可能把所有赌注,都押到我们夜间突袭上吗?就算雷震敢这样赌。
我看那位带着十几个农民,就能把这丛林守得无懈可击,性格上绝对沉稳收敛地指挥大师,也绝对不会冒这个险。”
“教官您的意思是……”张闯思索着道:“就算我们选择在白天进攻,雷震他们也有办法,利用一些特殊手段,在这片丛林中制造出人为的优势?”
“也不需要什么很特殊的方法。”
关兴节淡然道:“这片丛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要把整个小山村里能收集到的柴草都堆积到外边顺风的地方,再盖上一些受潮的木头,点起火来,就可以用浓烟覆盖整片丛林。
到了那个时候,你们遇到的情况只会比现在更遭,根本不需要再使用什么土造照明弹,那个在丛林里比猴子还要灵活地敌人,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到你们身边,将你们逐一击破!”
冷汗,在瞬间就浸透了张闯的内衣,他必须承认,如果真地是像教官说的这样,他和十二名手下,可能已经在那片丛林中全军覆没!这种局面,就算是关兴节教官亲自带领剩下的所有人发起进攻,只怕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最重要的是,教官不假思索就能想出来的战术,雷震没有理由想不到,他为这片丛林狙击战准备的伎俩,只会更狠辣有效。
看着眼前这片笼罩在夜色当中,扬出了几分诡异与狰狞的丛林,张闯真的呆了,他已经想不出来,凭他们手边有限的人员,还有什么办法,攻破这片丛林。
最后张闯把目光投到了关兴节的脸上,诚心诚意的道:“请教官教我!”
“想对付他们,方法很简单!”关兴节一字一顿的道:“按兵不动!”
……
张闯再次一呆。
“藤原枫给我们的命令,是要我们从西侧对村子发起进攻,务求不让一个敌人落网。
但是你也亲身体验过了,敌人早有预谋,在整片丛林里布满了陷阱,我们地形不熟,如果强行进军,也许还没有攻破西侧防线,我们就已经拼得一个不剩了。
与其这样,我们还不如在丛林外面布置火力网,至少还能起到威慑和牵制敌人的作用。
一旦藤原枫带领的部队攻入小山村,敌我双方这种暂时的平衡就会打破,到了那个时候,根本不用我们冲进丛林,里面的敌人就会跑出来和我们决战!”
仔细聆听着教官的话,张闯用力点头。
“而相反的,如果我们坚持主动进攻,就算等到天亮,战场局势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当然了,如果我们没有配合藤原枫所部一起行动,无论有什么理由和原因,藤原枫事会都会通过日本驻上海特务机构,向我们借机发难。所以……”
在张闯侧耳倾听中,关兴节低声道:“你每隔半个小时,就带上几个兄弟,走进丛林,在我们火力支援组能够覆盖的范围内,在丛林里开上十几二十枪,再顺手丢上那么几颗手榴弹,如果能引得对方开枪还击,那就更好了!”
张闯真的是听傻眼了,这绝对是一个骗死人不偿命的战术!而欺骗对像,就是他们的友军,藤原枫和他带领的日本情报机关执行部队!
“我们能够一鼓作气攻陷敌人的阵地当然是好的,可是由于敌人占据了地利优势,依托各种地形层层狙击,敌暗我明,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才进展缓慢,就算是他藤原中佐阁下,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吧?”
关兴节那犹如死水般平静无波的双瞳中,突然绽放出两簇小小的火焰,他背负着双手,洒然道:“虽然我们付出了相当代价的情况下,但是却依然奋勇前进,整夜都在和敌人拼死激战!充分证明了我们对友军的忠诚,和热情如火的支持与尊敬。
在藤原中佐攻破敌人的防御,成功冲进小山村后,我们更在自己的战场上死死顶住了敌人的反扑,没有放走一个敌人!”
说到这里,关兴节教官嘴角微微向上一挑,对这个命令做出了最后的总结:“这就叫做枪声不断,杀声不绝,步步为营,谨慎小心!”
张闯连连点头,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谁敢说教官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