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音冷眼瞧着忠勇侯夫人额上几乎都要滴落下来的汗,心中越发的肯定了几分自己的猜测。当下面上一沉,只觉得一股怒气陡然从心底滋生,太阳xué也是“突突”的跳了起来。心中更是不住冷笑――看来她是高兴得太早了!
顾婉音叹了一口气,勉强将心底的怒气压下去,尽量的平和了语气,甚至露出几分笑容来,再度开口言道:“是啊,世子爷那样的xing子,可是最不容易夸人的。可见对这个妹夫有多重视了。侯爷夫人,您说是不是?”
忠勇侯夫人浑身一颤,惊得几乎坐不住,抬起头来便是看见了顾婉音极具压迫力的目光,登时哆嗦着唇,越发的说不出半句话来。
顾婉音也不再多说,只那么看着忠勇侯夫人,等着她给一个交代;
忠勇侯夫人本就心中已经软了几分,如今再见了顾婉音如此,登时更是手足无措起来,脑子里空空一片,额上的冷汗冒得更急了,就连脸色,也是渐渐的苍白了。
顾婉音看得分明,心中却是一阵厌恶,越发的憎恨起来,当下也不客气,索xing再开口问道:“还请侯爷夫人给我一个决断,到底什么时候送了定礼过来?我的意思,自然是越快越好,这是大喜事,也不必藏着掖着的。”
话音刚落,忠勇侯夫人却是一下子跪了下去。软软的伏在地上,她自己的侍女见了,慌忙上前去扶,然而忠勇侯夫人却是不肯起来,只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声音也是虚弱歉疚;“是我们对不住语绯小姐,是我们府上没有那个福气,这个婚事,我们实在是承受不起,还请世子妃将语绯小姐的庚帖收回去罢。”
说着,便是从袖中取出一个物件来,巴掌大的红漆檀木盒子,雕刻精美就不说了,最重要的里头的东西――顾婉音自然清楚里头装的是什么东西。那里头,是周语绯的庚帖,昨儿才她才亲自给了周语绯的舅母刘氏,而刘氏给了忠勇侯夫人,以作定亲之用!
可是今儿,忠勇侯夫人却是将盒子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
这分明是在打脸!狠狠的打了所有人的脸!顾婉音死死的盯着这个盒子,手指紧紧地扣住了椅子的扶手,几乎是不能松开。怒气再也压制不住,猛然从心底冲出。一时间,顾婉音的目光灼灼,让忠勇夫人握着盒子的手,只觉得烫的几乎握不住!
顾婉音深吸一口气,看一眼碧梅沉声吩咐:“将小姐的庚帖接过来,免得被人玷污了!”这话,便是实打实的侮辱了。可是这样的侮辱,面对忠勇侯夫人的所作所为,又算得了什么?
果然忠勇侯夫人纵然面色一阵青白,显然是心中不快,可是最终还是什么反应也没有,仍是跪伏在地上,叹了一口气言道:“此事的确是我们对不住你们,世子妃要如何能消气,我们都没有丝毫怨言。”说完这一句话,再想起今儿有人找她说的那一番话,忠勇侯夫人只觉得心中又酸又涩,更多的却也是无可奈何。
“言而无信,我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顾婉音冷笑,死死的盯着忠勇侯夫人,声音竟是难得的尖利异常,几乎是失去了往日温婉的模样。且不提忠勇侯府上退了这亲,以后周语绯怎么办,就是这份羞辱,也让人无法接受。既然不愿意结亲,昨儿又为何手下庚帖?
难不成,这竟是小孩子过家家,能闹着玩的事情不成?
不过,她心里也明白,只怕忠勇侯夫人如此,也并非是没有其他的缘由,当下便是沉声问道:“我且问夫人一句话,究竟是为何要跟我们退亲!还望夫人能据实告知!”
忠勇侯夫人身上一颤,并不敢看顾婉音那种几乎是洞察一切般的目光,只推诿言道:“只是我儿子着实配不上语绯小姐罢了。并没有其他什么缘故。”
然而忠勇侯夫人越是如此说,顾婉音便越是觉得有问题。配不上?若觉得配不上,一开始又去做什么了?当下冷哼一声,似笑非笑的反问了忠勇侯夫人:“既然如此,那一开始,为何夫人又答应了呢?既然觉得配不上,那一开始,夫人就不该答应!如此,岂不是在耍着我们镇南王府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