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管将养了七日左右,身子便差不多全好了。
白管一直好奇这如月口中说的千泷——沈丽君,倒也如期见上了一面儿。
那日是白管将养好了身子之后的第三日,他开始正式给毛记米店一群小乞丐授武。
如月如中说的那位叫千泷的,也或许是因为好奇,便出了自己的房间,看着他们小小年纪一群人,三五成排的在院子里扎马步。
这是学武的基本功。
小乞丐们刚开始学武,似乎对扎马步不大感兴趣,加诸马步扎得太久,很多身子骨儿不甚强壮的,便有些吃不消了。
于是,有几个调皮的,便开始偷奸爽滑起来。
白管对这群小的不是管不住,而是学武这个东西,本就比一般事情要做得辛苦。勉强让人去学,反而会适得其返。只有明白这苦中苦,心甘情愿受着这累时,才有可能学出点儿东西。
“白先生,这马步我们昨日就学会了,你为何今日还教我们学马步?既然马步都学会了,你就教我们其他的吧!”
“是呀是呀,这马步又不能打人!”
“马步昨天已经教了,那就教点其他的吧。”
“教点其他的吧,白先生!”
起先是三两人这么说,后来有人起了头,大家伙儿就跟着一起说。
就连如月和毛小二也参与其中。
见大家似乎都不能吃苦,白管寻思着说辞,怎么跟他们讲。
可不巧,这时候,沈丽君从屋里走出来,扫了大家一眼。道:“你们来毛记米店之前,在外面当了多久的乞丐?”
“姑娘,为什么问我们这个?”如月不解问。
其中有一个答:“我认识姑娘之前,一直跟着毛小二,自我爹娘死了那日起,我便当年三年乞丐。”
“我是从伯娘家逃出来的。我爹娘死之后,我伯娘便收留了我。可她并不真心待我,每日我有做不完的活儿,干不完的事儿,可是却连一顿饱饭都没有。”
“我也是,我也是。我跟着爷爷奶奶逃荒来的汴京,后来爷爷奶奶死了,我便一个人沿街乞讨到了这里。也是三年了。”
“我从小就是乞丐,你爹是乞丐,我娘也是乞丐。他们从小就叫我讨东西,后来他们饿死了,就剩我一下人。从我记事起就在汴都讨东西。我今年几岁,就讨了几年。”
大家东一句,西一句,说起往事儿,气氛便凝重起来。
沈丽君看了眼毛小二,他迟迟未言,便问:“毛小二,你说说,你当乞丐多久?”
“四五年吧。我爹原来就是汴都人,不过他好赌,把我娘输了,后来又把我姐给输了。我娘被人卖进了楼子里,我姐也是。她们娘俩儿,不堪受辱,想从楼子里逃出来。结果我娘为了保护我姐儿,被楼子里的人活活打死。我姐儿千辛万苦逃出来,回到家里,拿了把菜刀,夜里把我爹剁了。剁了我爹,她就杀了她自己,临死前,她说跟我说,她早就坏了身子,逃出来不过是为了替我娘和她自己报仇。她让我找城头的老乞丐去拜师,说她照顾不了我,以后就靠我自己。”
“丽君你呢?”沈丽君又问向如月。
她现在已经习惯叫如月丽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