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你这丫鬟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还把嘴捂上了!你是不是还嫌不够乱!赶车的,不要管了,继续赶车!”
比起自个儿未来的孙子,陆氏未来的子嗣,眼下不是跟这马车计较的时候。
赶车的马夫忙‘哎’了一声,扬起鞭子趋马,可这两匹老马似是被方才撞狠了,除了只扬蹄嘶叫几声之外,便死活不肯往前挪半步。
陆方氏在马车里等了好半天,只听见这赶车马夫反反复复吆喝好几声,却就是不见马车有移动半分。
她这一急,就又从马车里出来。见那辆青围子的马车,虽然简陋了一些,但驾车的马匹却是高大结实,四肢粗壮,一看就是好马。
便对着那赶车黑脸马夫道:“你这辆马车,本夫人有急用,这一百两银票给你,本夫人买下了。”
这盛气凌人甚至带着施舍的口吻,真是让人不喜。那黑脸赶车的马夫连个眼神也没有给陆方氏,只扬着马鞭轻轻抽了一下马背,那匹结实壮大的双骏马便往前驰了几步,倒给陆方氏这二驾的马车让出了道儿。
“怎么了?你这赶车的,是没听到本夫的话?一百辆嫌少,那就给你二百两,本夫人有急用。你这马车,顶多不过值五十两银子,本夫人不予你计较给你二百两,你算是赚了。”陆方氏财大气粗地说。
真是到哪儿都改不了陆方氏财大气粗的毛病!
那黑脸马夫仍是没有搭理这陆方氏,扬鞭就打算趋车要走。哪承想,陆方氏不知道是给急的,还是给气的,居然给了自个儿随行的马车夫一个眼神,让他抓住了那马车的车辕子,拦了下来。
赶车的许是怕伤到人,便滞着一张脸将马车叫停了下来。
“我家夫人说要买你的马,你怎么放着银子不挣,倒还要走了!”
黑脸马夫继续沉默,看上去似乎真是个不会说话的,但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黑脸马夫握着马鞭的右手,已经青筋暴起,显然这黑脸的马车夫已是怒极。
要是再看得仔细一些,还会发现这黑脸马夫的两手背上都有一层不厚的茧子,看起来像是使用什么特别的武器,长期习武所致,应是身手不错的人。若联系到方才陆方氏身边那丫鬟嘴中突然不知从哪个方向飞来的石子,那便更加肯定了。
可惜,这陆氏三人都不是练家子的,这些小细节都自动忽略不计了。
青布围子的马车里坐着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但很看不上陆方氏这霸道蛮横行为。
“这位夫人,我家姑娘的马车,怕是你这点儿银子买不起的。”马车里一个丫鬟的声音响起,这丫鬟声音听起来不清脆,倒很沉稳。
“真是笑话,这汴都城居然还有我陆方氏买不起的东西!姑娘,本夫人今日有急事,不然也不会出钱要你的马车!”陆方氏轻哂。
“我家姑娘这马车用的马,是从西域不列颠国买过来的纯种汗血宝马,别说是区区两百两,就算是夫人出一万两、二万两,这汗血宝马在咱大燕都是无价之宝。方才夫人的丫鬟说咱是贱民,却不知这不是贱民的夫人,连这举世闻名的汗血宝马也认不出。还真是不贱啊。”那丫鬟满口轻蔑地堵得陆方氏一句话也没说上来。
陆方氏脸色难看至极,她们陆府在这汴都是首屈一指的大富,这汗血宝马确是没见过,但不见得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