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遣了别人去,待她日是后查出来,那通风报信的人是我,这倒会让沈丽君怀疑我背着她做了什么,我自然不会再取得她信任。只有我去,而且是状似掩饰行藏又明目张胆地去,才会让她看清楚我的心思。既然掌握了我这个人的打算,她必不会忌惮于我。
可这事儿,若是真的,三房的三小姐确实遭了二房君姑娘的算计,你虽成了三小姐救命恩人,那岂不跟二房的君姑娘扯破了脸儿?到时,姑娘的嫁妆和姨娘的银子怎么办?她的贴身丫鬟问。
沈重菲苦笑道:自是借着这机会,将我的嫁妆和姨娘的银子要回来?你以为,就算我与二房的君姐姐不撕破脸皮,他日她能一个铜子不少地将我们这份儿钱给补上?不会的。我和姨娘的银子,进去了,怕是出不来。若是真要出来,还得有个契机。
丫鬟听了不满:那怎么能这样?这本来就是姑娘你和姨娘的银子,她当初说好拿去投资什么赚银钱的,那现在又怎么能反毁?
谁会嫌自己的荷包肥,银子多呢?二房君堂姐这个人,贪得无厌,又心高气傲。我们若不是放低了姿态,哪能挨着她弄点儿银钱。不过你也别担心,这银子早晚是要要回来的。只是,现在时机未到。这几年,凭着‘自然美颜养生堂’的分红,咱也攒了不少银子。虽然离投进去的本钱,还没拿回来,可也好过,做吃山空。
姑娘有了成算就好。就怕碰上这么一个只进不出的貔貅兽,那就倒霉了。
咱的分红,到了今年,已经够本了。现在若是能将先前投进去的老本也要回来,那咱自己做起营生,就不会这么被动了。沈重菲道。
那姑娘,咱现在去哪儿?
去跪着,去三房的信仁居跪着,求得三婶的原谅,平堂姐被人劫走这事儿,自然就不会有人再牵到我身上。
行。我陪你一起去!
沈重菲的贴身丫鬟齐心道。
两人到了信仁居的正堂外边,还没待丫鬟们去报信儿,沈重菲便领着自个儿的丫鬟,默然地跪在了信仁居的正堂外边。
此时,已是末时二刻。
时节上又是刚立夏,这日又万里无云,艳阳高照,正是日头毒的当口。
信仁居的正堂又是讲究视景开阔的格局,前堂并无树木绿荫,这乍一跪下去,那绝计是实打实受着毒日头的炽烤。
沈李氏,正为着沈重平的事儿,抑郁不乐,吃不好又睡不好。若不是沈重欢和三爷耐着性子劝儿,又是汤汤水水的养着,怕是早病了。
一听丫鬟报大房的菲姑娘来了,正在信仁居的外院跪着,沈李氏原本焦灼又幽愤的心绪,立即就像被火星子点燃的炮仗似的,嗞溜一声,就爆了!
跪?她来跪什么!她若是诚心来请罪认错的,犯得着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来跪!这如今,怕不是跪给我看!是跪给大房二房看!平姐儿出事儿都几天了,她早干么去了!还打着我的名头,去找平姐儿!真是不要脸的东西!我呸!她不是要跪吗,让她跪!我看她能跪到什么时候!三房的丫鬟婆子们,都给我听清楚点,谁要是敢给她们主仆送半滴儿水,半粒儿米,就都给我发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