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径自起身走出浴池。
东流细不可查地松了口气,跟着他一起走了出去。
贴身服侍他穿衣,东流始终小心翼翼地绷着神经,眼前这个男人身份尊贵,本事强大,可性情着实太过阴晴不定,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惹怒他。
两年前他因不愿再忍,不想再过提心吊胆的日子,受够了恐惧和不安,所以才偷偷离开了朝云山,只是离开之后,心里又忍不住开始害怕。
整日提心吊胆的担心被找到,然而一天天的风平浪静,没有一点动静,又让他觉得失落反常,起初的几个月里当真不知道是怎样一番滋味。
后来时间久了,反倒习惯自己一个人。
只是时间越久,心里就越觉得失落,常常自嘲自己其实根本就可有可无,以师尊未卜先知的本事,想要知道他在哪里轻而易举,可他那么长时间却没去找。
所以自己在他心里应该也没什么重要的地位。
关门弟子又如何?
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再收一个。
一年之后男人还是没有找来,东流慢慢也就死了心,更希望自己能平静地生活下去,从此远离朝云山,不必再战战兢兢,他从此可以过自己想要的日子。
却没想到时隔两年,到底还是被找到了。
逃家的孩子。
东流听到这个说法时,心里说不出是自嘲多些,还是松了口气多些,毕竟师尊只把他当成逃家的孩子,而不是叛徒。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叛徒”这两个字在朝云山意味着什么罪名。
只是一个逃家的罪名都被折腾得死去活来,东流根本无法想象师尊会如何处置叛徒。
“在想什么?”
低魅的嗓音响起耳畔,东流蓦然回神,才发现自己方才居然在发呆。
连忙给师尊系好雪白的冰丝腰带,东流垂眸道:“我在想,师尊为何放我在外面自由了两年。”
男人闻言低笑,伸手抬起他的下巴:“让你好好理清楚自己的感情,看看是不是真想离开朝云山,就这么简单的原因还需要想吗?”
东流沉默片刻,“那如果我不想回来了呢?”
“想或者不想,只是本座想让你看清的东西。”东华淡道,“但要不要回来,却不是你能够决定的。”
东流无言以对。
“小东流别多想。”东华挑唇,笑意却邪冷无情,“想多了只怕还皮肉遭殃。”
东流脸色微白,忍着心里的惧意开口:“师尊为什么那么喜欢打我?”
“嗯?”
东流抿唇,脸上分明是不安的表情,却偏又多了几分桀骜不驯:“师尊并未对其他人动过手,却特别喜欢折磨我。”
“折磨你?”东华笑了笑,“小东流不喜欢被本座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