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冲上去死战,被唐军排成一排的陌刀手击毙。
想要躲在房舍之内迂回巷战,却又被天雷震怒一般的震天雷炸得墙倒屋塌粉身碎骨……
只是堪堪抵抗了一盏茶的功夫,薛延陀军便顶不住了。
不知是从谁而起,发一声喊:“跑啊!”丢掉武器撒丫子就向着北方奔逃。
赵信城的守军士气瞬间降至最低点,全线崩溃。
兵败如山倒。
唐军从城南倒塌的城墙潮水一般涌入城内。
薛延陀军则丢掉兵器,连战马都来不得骑上,羊群一般从城北门溃逃。
然则赵信城北面只有三座城门,且尽皆狭仄。
数万薛延陀军队蜂拥在此,都抢着出城逃命,自然而然的发生了拥堵……
悲剧就此发生。
唐军追赶至此,弓弩手一排一排的排队射击。
薛延陀军犹如被死神镰刀割倒的麦子一般一片一片的哀嚎着倒地。
尸体堆满了城门前的空地,鲜血横流,严寒之下冒着汩汩的热气。
被逼入绝境,薛延陀军也迸发了烈性,反正都是个死,何不反冲锋一回?
他们红着眼珠子,冒着箭雨扭头向着唐军冲锋。
然而大部分尽皆被击毙在半路,偶尔冲到唐军近前的,面对武装到牙齿的陌刀手,也只有豚犬一般待宰的份儿……
半个时辰之后,当城门口的鲜血已然没过脚面,薛延陀军终于崩溃。
神情惶然的薛延陀军跪在殷红的血水里、袍泽的尸体上,俯首哭嚎,哭声震天……
当意志被完全摧毁,人与牲畜并无区别。
薛仁贵这才抬起手,制止了这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杀……
待到李愔进入城中,看着上万薛延陀兵卒聚拢在城北门。
一个个神情呆滞的跪在血泊里,顿时大感头痛。
他问薛仁贵:“这些俘虏怎么办?”
这里是赵信城,乃是薛延陀腹地。
周围散居的胡人部落数不胜数,这么的俘虏若是看押起来,起码需要一倍的兵力。
可是眼下哪里有那么的人手?
不看押起来,转头这些兵卒就会逃回薛延陀牙帐。
等着后边的薛万彻上来,又错过了“兵贵神速”的要旨。
无法在薛延陀牙帐未曾反应过来之前,第一时间穿越窴颜山,直捣薛延陀牙帐!
一旦给予薛延陀牙帐更多的备战时间,唐军的伤亡就会增大,这是李愔绝对不允许的。
战争难免死伤,但房俊将这些汉家儿郎带出来,就要争取将更多的人带回去!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不是他的风格。
薛仁贵脸上肌肉抽搐一下,沉声吐出一个字:“杀!”
心里砰的跳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向薛仁贵,下意识道:“都杀了?”
薛仁贵颔首道:“正是!如此多的薛延陀人,一旦反抗起来,就需要两倍甚至更多的兵卒来弹压。”
“否则极易酿成大祸。况且由此地返回漠南,路程数千里,这一路上又得冻死多少?”
“既然左右都是死,自然是现在杀个干净更省事。”
李愔沉默不语。
上万人啊!
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