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来，向水映月微笑道：“我有一些话想单独和你说，不知你是否……”</p>
单独？</p>
水千珩“嗖”的起身，心急火燎道：“忽然想起来后山的石头忘了喂你们聊你们聊我得赶紧去了再不去来不及了！”</p>
砰！！</p>
话音未尽，水千珩已是窜的没影，门被重重关紧，还顺手施下了一个隔音结界。</p>
云澈：“……”</p>
水映月：“……”</p>
周围安静下来，两人眸光相对。</p>
同处一室，目光近触，且只有他们两人……水映月的心绪顿时有些异样，她平静道：“云帝有何吩咐，还请明言。”</p>
“呃……不，当然不是什么吩咐。”</p>
威倾天下的云帝，在这时竟似乎有些紧张。</p>
“我就是想问，那个……上一次……”</p>
吞吞吐吐的言语，微带躲闪的目光，呈现着一种更为明显的紧张，也带动着水映月的心跳忽然变得有些紊乱。</p>
“上一次，岳母大人说的那件事……你……怎么想？”</p>
说完这句话，云澈似乎终于摆脱忐忑，目光向水映月的美眸直视而来。</p>
他的言语，还有目光的直视让水映月心弦猛的一跳，眸光亦为之躲闪。</p>
“岳母大人说的那件事”是什么，她当然清清楚楚。</p>
因为云澈每次到来，程晚潇绝对三句话不离“那件事”。</p>
大有他不把水映月给要了，她要锲而不舍念叨一辈子之势。</p>
“母亲教诲众多，我……不清楚云帝所言何事。”水映月目光的躲闪已难以维持自然：“还请云帝明言。”</p>
“……”云澈似乎有些失望，但马上，他唇角微倾，目光和言语也带上了几分侵略性：“我在说什么，你真的不清楚吗？”</p>
说话之时，他的脚步向前，身影在水映月的视线中越来越近。</p>
他们本就离得很近，水映月尚未来得及做出合理的反应，云澈便已近到一个对她来说极为危险的距离。</p>
她张了张唇……但男子气息已是近在咫尺，让她懵然失声。</p>
身为当年的东域四神子之一，如今琉光界的界王，云帝的大姨子，水映月的一生都伴随着耀世的光华，在神界的地位亦极其之高。</p>
但在男女之情方面，却是一张纯粹到不能再纯粹的白纸。</p>
完全不知如何应对，如何反应。</p>
在云澈临近的身影、气息、目光之下，就如一只无力无辜的幼兔。</p>
身体下意识的后缩间，已不知不觉被逼到了墙角。</p>
“好吧，如果你不想说，那由我来说。”</p>
耳边传来云澈温软到仿佛直撩心弦的声音，水映月这才发觉，云澈的眼眸，距她竟只有几寸之距，他的吐息，也近到几乎直触她的脸颊。</p>
“你……”</p>
换做任何他人，被近到十步之内时，她的瑶溪剑早已直刺而出。</p>
但他是云澈……</p>
他的气息，他的眼瞳……他的一切，都太过侵魂。</p>
他口中说着“由我来说”，内心彷徨中生出着莫名的期待，但，耳边却始终没有传来他接下来的言语，紧张到恍惚的视线之中，却感觉到他的脸庞和气息，距离她的唇瓣越来越近……越来越近……</p>
大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全身酥软的竟生不出一丝抗拒的力气，她螓首轻轻偏转了些许……但也只是些许，随之，却是在混乱到极点的心跳中，几乎是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p>
而就在这时，云澈本是和煦的眼眸陡然耀起两抹紫色的玄光。</p>
一线紫芒如刹那流光，骤射入水映月的眉心。</p>
玄罡摄魂！</p>
水映月的身躯顿时僵在那里，闭合中的美眸缓缓睁开，只是其中再无色彩。</p>
没有任何的迟疑停顿，云澈以最快的速度问道：“七年前，劫天魔帝离开之日，我于琉光界昏迷期间，媚音是不是一直守着我？”</p>
神主之魂何其强大，纵然云澈无论玄力魂力都碾压于水映月，想要在她身上直接施展玄罡摄魂也根本不可能成功。</p>
所以，他用了这堪称卑劣的手段。</p>
水映月本就对他毫无设防，在他的步步紧逼和侵略之下更是心魂大乱，怕是毕生最乱之时都不为过……被他趁机成功摄魂。</p>
但即便成功，所能维持的时间也必然极短。</p>
水映月唇瓣开合，木然而语：“媚音……一直……守着你。”</p>
“是不是一刻都没有离开过？”云澈再问。</p>
水映月的眸光微荡，显然她的灵魂已经开始了挣扎：“一刻……都没有……离开……过。”</p>
这个回答，让云澈的神情一下子定格。</p>
玄罡摄魂之下，是不可能说谎的。</p>
“……”短暂的窒息，抱着最后的一丝侥幸，他用有些失力的声音道：“媚音是不是曾经特意告诉过你们，若我某天问及这个问题，要回答……她曾短暂离开过？”</p>
水映月眸光在剧烈挣扎下近乎崩乱，但唇间依旧发出一个模糊的字音：“是。”</p>
“……”云澈脑中无尽轰鸣。</p>
“唔……啊！！”</p>
水映月身躯剧烈晃荡，在这一次猛然清醒了过来。</p>
她倚着墙壁，手拂额头，惶然看着云澈：“你……你对我做了什么？”</p>
“……”没有回答。</p>
云澈目光涣散，面色泛白，他转过身，缓缓的抬步走离，脚步无力而僵硬。</p>
如一具无魂的游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