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宝看了她一眼,咬了咬唇,低下头去,不说话。
李娇娘抓着她的肩头,“你跟我说实话。”
春宝的眼角,渐渐红了,眼泪往下滚,却仍是不说话。
“说吧,春宝,有我们在,你后娘不敢欺负你的。”骆诚也说道。
春宝叹了口气,“可是……会欺负娘。”
李娇娘站起身来,看向骆诚。
骆诚忽然意识到什么,“是不是你爹跟你说了什么?春宝?”
春宝再次叹息,“爹说,如果不听他的,如果说后娘不好,他就……他就……”
“你尽管说,别怕!”李娇娘按着他的肩头,“骆诚哥力气大,一个人能打两个呢。”
春宝心头一亮,是呢,骆诚哥能打倒他爹。
他心头一振,抬头看着李娇娘,“爹说,不听他的就收走娘种的田,还要赶娘走,说盖木板房那儿的地是他的,他和娘和离了,娘就不是他家的人了,不配住那儿。如果我听他的,就让娘住。”
他说着说着,又叹了一声。
“呵,我说呢。”李娇娘气得哼了一声,春宝现在一点都不喜欢骆福财,钟氏也不放心将春宝给骆福财,可春宝却在这里,只能说明,骆福财威胁着春宝。
“你爹也威胁过你娘吗?”李娇娘又问着春宝。
春宝摇摇头,“爹跟娘说,是姨婆病了,快不行了,要带我去陪姨婆。”
李娇娘全听明白了。
骆福财从钟氏的手里,将儿子骗了来,却又不心疼儿子,由着继妻折磨呢。
“娇娘,咱们带走春宝吧?”骆诚道,“六婶要是知道春宝被打了,该心疼了。”
“我不走,我不能回去,爹会打娘的。还会收走娘的田和房子,娘住哪儿?”春宝不同意。
“这不是长久的办法,骆诚哥,春宝说的对,我们要是带走春宝,以六叔无赖的脾气,只怕会天天骚扰六婶,我们帮得了一时,帮不是一世啊,得想个永久的法子才是。”李娇娘说道。
“永久的法子?”骆诚拧眉沉思起来,“送她们去外地吧。”
李娇娘摇摇头,“骆诚哥,六婶一个妇人,带着两个幼年孩子,去外地被人欺负怎么办?”
骆诚怔住了,他怎么忘记了,钟氏是个妇人?
“我有个法子。”李娇娘狡黠一笑。
骆诚忙问道,“什么法子?”
李娇娘在春宝的面前蹲下身来,“春宝,我问你,你爹对后娘好吗?”
春宝眨着眼,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好不好。”
唉,必竟是孩子,男人对女人,他哪儿知道?“我是说,你爹听你后母的话吗?比方说,你后母嚷着没有新衣穿了,手疼了,肚子饿了,你爹会不会马上给她买新衣?帮她揉手,给她做饭?”
“我后娘不做饭,没有手疼过,新衣……爹没给她买过,只买过布,不过,她天天都穿着新衣啊!”春宝说道。
果然是孩子。
一个女人在家不做饭,那就是男人做饭了。
男人天天给女人做饭,可见是宠着的,
“我知道了。”李娇娘笑眯眯道,“你听我的安排,照着我说的做,保管你爹烦你了,马上送你回亲娘那儿。而且,再不会向你娘抢你了。”李娇娘笑着道。
春宝眼睛一亮,“直的吗?”
“嗯。”李娇娘十分认真点头。
“太好了。”春宝高兴了,他抬起袖子抹掉泪水,“也不会收走娘的房子和田吗?”
这个……
李娇娘可不敢下保证。
必竟,骆福财才是户主,钟氏和他和离了,就不是一家人了,骆福财是有权利的,哪怕打官司,也嬴不了的。
不过,为了安慰春宝,李娇娘还是说道,“你爹估计不敢。”
“那好,娇娘姐快说吧,要我怎么做?”春宝高兴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