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为父虽是海商总会会长,但却不好强令别家为运粮而少赚钱。万岁也从来没有承诺过有什么赏赐,只看各人的自觉。”
李国助用力点头,说道:“先做的是自觉,待看到赏赐再为之,便差了许多。”
“有时候,赚钱并不是考虑事情利弊的首要原因。”李旦谆谆教导道:“为父之前便说过,万岁是有情有义的,会记得你的付出和功劳。别说购粮输辽还小有赚头,就是亏损,咱们也要干。很多人就是太过计较,才落了下乘。”
李国助表示赞同,说道:“湄公省初设,孩儿觉得大有发展,可于此地建立基业,哪怕只是一个中转港口,也是好的。”
李旦沉吟了一下,说道:“老颜看好东番,为父也觉得东番地理位置很好。湄公省嘛,你是去过的,好象也见识过军队的战力。既觉得可建基立业,想必周边是没有能抵挡军队的势力啦?”
李国助呵呵一笑,说道:“与朝廷的水师和军队比,什么水真腊、占城,还有越族人,简直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李旦轻轻颌首,说道:“既是如此,这事便交由你去办了。老颜不务正业,海商总会还要为父坐镇,实在是脱不开身。”
“父亲放心。”李国助保证道:“孩儿定把此事办好。”
犹豫了一下,李国助说道:“父亲圣眷正隆,能否上书万岁,在湄公省给些照顾?”
李旦皱了皱眉,摇头道:“什么圣眷正隆,可莫要被外人听到,惹人笑话。至于上书求万岁,此时却不合适。刚得升爵,便提条件,有得寸进尺之嫌。”
李国助点了点头,说道:“是孩儿鲁莽了,父亲说得极是。”
“凭咱家的实力,在湄公省建基立业,好象没有哪家能够争锋吧?”李旦脸上露出自信的神情,说道:“当然,能得到万岁的只言片语,应该更加顺遂。这事为父记下了,过些时日再说。”
“还有——”李旦伸手点了点李国助,郑重吩咐道:“多留意吕宋,有来往的商人,好好打听,记录下来。”
李国助眨巴眨巴眼睛,痛快地答应下来。他知道义父与西班牙人有仇怨,可凭海商,想报仇,难!
李旦不仅交代了义子,自己也在暗暗做着这些事情。在他看来,万岁的野心绝不止一个湄公省。
在辽东战事花费巨大的情形下,万岁还在不断扩充水师,买炮造炮装备军舰。如果没有更深远的打算,是绝不会这样做的。
当然,他现在也只是猜测。但从万岁招揽他们这些海商,也可看出一些端倪。如果西班牙人再敢对华商下手,万岁恐怕不会罢休。
“不光是吕宋,还有其它的海外小国,以及各国西夷的情形,都要打听,记录下来。”李旦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
李国助赶忙答应,却不知道义父是想起了镇抚司,曾经派人找过他,要他为一些人搭船出海提供方便。
现在仔细想想,既是镇抚司的人,除了锦衣卫又能有谁?而镇抚司的上头是谁,还有费脑筋才能想到吗?
商人作为间谍,或者是搜集情报的耳目,并不是朱由校的首创。他不过是有样学样儿,做向海外扩张的准备而已。
说白了,扩张就是掠夺。小冰河期不是局部的灾害,整个世界都受到了影响。
为什么对大明的影响那么大,原因很多,但西夷通过对外掠夺,确实减轻了灾害的影响。
而大明,既有条件,又有实力,为什么要坐困其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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湄公省,以湄公河为名。尽管派了巡抚等官吏,还有常驻的水师和军队,但很多人还是将其视为海外之地。
这是朱由校所不愿看到的。因为在老百姓看来,如果是大明的疆域,迁徙居住能接受,毕竟有着不少的优惠条件。
可要是海外之地,就难免会打消他们的积极性了。所以,在湄公省的第一批移民主要是水师和军队,以及他们的家眷。
没有足够的人手,怎么开垦出更多的耕地,怎么好好利用这一年种三季水稻的好地方呢?
为此,朱由校制定了更加优惠的政策吸引百姓,又特意给两广、福建、江浙等地的官员下了旨意。要他们在地方闹灾害的时候,把灾民迁往湄公省。
灾民往往在灾害中变得一无所有,他们自然没有太多挑拣的选择。
或许,把湄公省作为藩王的就藩之地,是个能安定人心,提升湄公省地位的好办法。
朱由校摸着下巴,想到了在京城中的几位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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