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当初不是端着那所谓读书人的架子,肯一家子一齐下田,同心协办的把地种好,今天就不可能会连税粮都凑不齐,更不可能会连口吃的都挣不到,所以会落到今天这地步,全是他们自作自受,这一点就是大爷爷都没办法争得下口的,只要大奶奶他们拿此说事,大爷爷立马就会理亏心虚,根本就不会有底气跟大奶奶他们辩争。
当然这么一来,他就只能把主意打到自己家身上,这也正是寒初雪会跟二柱、杨德彪明言要他们必须拖到乡试前再回来的原因之一,若是光避寒玉祈的事根本不需要这么久的,她那时其实就是想到了这夏税的问题。
虽然当时她没想到寒永松那边的收成会这样差,却也想到少了五亩免税田收入的他,只怕会不甘心,会趁着交夏税的时候出什么歪招算计自己家,所以才特意支开了寒爹爹。
如果自家老爹在家,寒大爷爷必定会念在寒秀才到底是自己亲弟弟的份上,找自家老爹说情,让他好歹帮一把,以自家老爹的性子,肯定就会听了他的话,然后再次让那一家子的血蛭沾上身,日后想甩也甩不掉。
所以她才会干脆让自家老爹远远的走开,免得他左右为难,而现在家里只剩下母上大人和自己姐妹两个,以大爷爷那根深蒂固的大男人思想,是肯定不会找自己母女仨说这种事的,肯定是想等寒爹爹回来再说。
而寒爹爹可得到八月才会回来,反正上回在祠堂时自己已经事先交过了底,想来也没谁会怀疑,八月份税早交完了,就是秋稻都要下秧了,到那个时侯,与其还想着跟自家借粮,大爷爷肯定更乐于督促寒永松一家子把地种好,争取秋税时有个好收成。
而以寒永松和寒秀才的禀性,绝对是会再次让大爷爷失望的,不管是大爷爷还是村里的人,只要看到他们那般的懒惰,有地不好好种,却只一味的想跟旁人借粮借钱度日,绝对会瞧不起他们,到那时自家不肯借粮错钱给他们,相信也没谁会说自家做得不对,而只会说他们活该了。
就在寒初雪细细算好一切的时候,下棠村的水田也到了割稻子的丰收日了。
丰收的季节,总是会让人心情愉快的,所以下棠村里,虽然人人忙得脚不沾地,却个个脸上洋溢着喜悦,干活都特别的带劲。
为了配合村民割稻,乡塾还特意放了三天假,虽没农忙假那般长,却也还是能让这些半大孩子帮家里一把。
农家丰收的景象,寒初雪活了两辈子都没见过,自然想看,所以在寒大爷爷他们开始割稻后便带着某驴和小黄跑来瞧热闹了。
来到田边,却见以前到大人脚眼上的水已经都放掉了,一茬茬的稻子挺立在田里,却因头顶那沉甸甸的稻穗而不得不垂下了头。
一眼看去,连成一片的水田里全是金灿灿的,村民满脸含笑的立于其间,弯着腰,挥着臂,手起镰刀落,那稻子便一把把的被割了下来。
粒粒皆辛苦,其实农民是最懂的,就是割禾时不小心落下的一个稻穗,对于农家来说也是极为珍贵的,所以大多都是大人在前面割,而一些小孩子提着小篮子,落在后面,不时的弯腰拣起散落的稻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