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轩为了那个女人毫不犹豫的舍弃了所有,圣旨在这里,群臣和百姓的人心也不会偏向连轩,整个地盘都在他连政的控制之中。
天时地利人和,这都在他的手心里了。
他愤怒的指向连轩,然后道:“连轩,现在你是退位让贤还是想要负死顽抗?”
退位让贤?负死顽抗?
连轩的嘴角扯出淡漠的笑意,然后看都不看连政一眼,而是牵着莲萱的手,将她送到了宋晚致和小夜的身边,道:“你在这里,我去去就来。”
他转身,然后走到自己插在地上的那把刀旁边,道:“连政,今日是孤和皇后的大喜之日,本来想的是无论你做什么,只要不是打扰到孤和孤的皇后,那么孤都可以放你一马,但是你如此不知好歹,却独独在这婚事上发难,孤再容忍你,那么,便不是孤了。”
连轩的眼底滑过一道冷光,然后一转头,一声冷喝;“连政,你辱没我父皇尸体,借我父皇之体来完成你的狼子野心,你该不该死?!”
连政怒道:“连轩,你斩杀你父皇头颅,现在竟然还敢说这句话,真的不怕天打雷劈吗?!”
连轩的嘴角缓缓的勾起一丝笑意:“我父皇的头颅。摄政王,你仔细看看,你怀里抱着的是我父皇的头颅吗?!我父皇小时候骑马摔了一跤,所以右脑上有一个凹陷,但是你摸摸,可有凹陷?”
连政的脸色一变,然而下意识的就去一按,但是哪里有什么凹陷?
连轩拿着刀步步紧逼而来:“摄政王,你刚才跑来的时候,眼睛可是紧紧的盯在了我的身上,而这具石梯,你所看不过一眼,便是这一眼,你便认定了是我父皇,便是我这个儿子都是一看再看才认清,凭什么你这么清楚?”
连政的脸色一僵,但是瞬间便镇定下来笑道:“这有什么好稀罕的?本王和先帝兄弟连心,哪怕是在没有完全认清楚的状况下,也不会对一个酷似自己长兄的人下手。”
这般一说,又是在谈及连轩的心狠手辣了。
连轩嘲讽道:“摄政王,你还不明白吗?这是孤在说你狼子野心,竟然敢辱没我父皇的身体!贺子归!上前,给摄政王说说!”
“是!”黑暗的角落里,传来贺子归的声音,然后,他迈步上前。
他的手里捧着的,却是一个金腰带,一看到那个金腰带,连政的眼底便微微一缩。
贺子归笑道:“怎么,摄政王,瞧着熟不熟悉?因为,你找到的根本就不是先帝的身躯,而是我们放进去的人。在十天之前,陛下便猜到你会打先帝的主意,所以请了云僧前来,您认为请了云僧前来只是为了替陛下和皇后祈福吗?那也是为了让先帝的亡灵得到安息,然后将先帝的身体安置在秘密之地。”
连政的脸色微微一变。
而贺子归接着笑道:“果不其然,在七日前,你果然带人来偷了尸体,但是你哪里知道,陛下早就先见之明的将尸体给偷龙转凤了吧。”
连政的眼睛微微一缩。
他“刷”的一眼看向连轩,面色苍白,一瞬间,他握住了手里的兵器,他冷冷喝道:“一面之词!我和先帝手足情深,先帝更给了我继位诏书,我怎么可能做这些事情?!”
连轩冷冷的笑了起来:“手足情深?真是想不到,我的摄政王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拿着刀,手中的刀一挑,然后便将那面圣旨给挑了起来,目光一过,冷冷的道:“从这上面的字迹爱看,似乎也看得出你和孤父皇手足情深的,毕竟,找了那么多人才将那笔画和神韵写的如此的相似,甚至连我父皇那个‘辉’字因为我母后闺名原因而少写一笔都模仿的惟妙惟肖,但是你难道不知道,正是这份完全的惟妙惟肖让你露馅?来人,将先帝亲笔写的诏书给孤带上来!”
“是。”
一瞬间,贺子归带着内侍进入太和殿,不一会儿,便抱着一大卷圣旨走了上来。
连轩看着所有人,开口:“历代皇帝的诏书,一般都是由他人代笔,然后皇帝看过之后批阅盖上玉玺。但是我父皇酷爱书法,所以虽然他的诏书都是先写了一遍,然后再给代笔的官员誊写一遍。若是亲近些的,便是他自己的笔记,若是不亲近,那么,便直接让官员写的。请刘阁老上前,展开圣旨看一看那个辉煌的辉字。”
刚才那个和连政说话的老人这才上前,然后惊疑不定的将内侍手里的圣旨展开了几卷,然而他展开了一卷,犹豫道:“陛下,这确实是先帝的笔迹。而确实,那‘辉’字是少写了一笔的。”
连政的容色一展道:“连轩,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连轩笑了笑,道:“刘阁老,继续看。”
刘阁老摸不准连轩到底要他干什么,头上已经细细密密的出了一头冷汗,但是仍然僵着脖子继续看了下去。
连政的声音在旁边响了起来:“连轩,你身为先帝之子,竟然连你父皇的字迹都认不得了吗?!可真是好儿子呀!”
而他的话音一落,那边正在看着文字的刘阁老却突然一声惊叹:“怎么回事?!这个‘辉’字,怎么没有少一笔?”
连政皱了皱眉。
连轩道:“我父皇是因为我母后的原因,写‘辉’字的时候爱少一笔,但是我父皇却并不是每一次都会少一笔的。在我母后的封后诏书上,我的太子诏书上,还有我的传位诏书以及当年按照苏相的吩咐下的那一道‘幽云十二城’的天下大诏上,都有辉字,然而却并没有少一笔。因为,我我父皇觉得重要,在我父皇觉得重要的时刻,他从来不会草草了事。所以,连政,你认为给泥的传位诏书,将天下送到你手上并不重要?”
连政的脸色微微一变,他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但是连轩所说的那四道圣旨,从来没有到达他的手里过,而他收集的其他圣旨,都有辉字少一笔的痕迹。
然而他仍然站在那里,不动声色。
连轩突然猛烈的咳了一声,然后抬起头来看着连政,道:“而且,你精心辅佐孤?这么多年,你给孤喂得药,难道真的是药?来人,将人证物证全部给孤拿上来。”
贺子归应了一声,然后急忙使了个眼色,而后,一**的人便会被押了上来,几个宫女提着笼子走上前。
连轩对着贺子归扬了扬下颌,贺子归领命,于是对着宫女挥了挥手,那些宫女急忙将笼子上的黑布一掀开,然后所有人便看见了笼子里的一只只死老鼠,大概是由于死亡的时间不同,这些老鼠都呈现不同的状态。
贺子归对所有笑道:“相信大家都看清楚了这是什么。这些都是这一年来,被陛下喝的药毒死的老鼠。每日陛下喝药的时候都会让人给地窖里的老鼠喂一点,而每只老鼠,都喝了不到七天便死了。而我陛下的药物,这么多年来,都是摄政王来置办的。”
所有人一听,顿时讶然。
所有人都说摄政王代替连轩处理大部分的政务,代替先皇将连轩照顾的无微不至,甚至在四国之内召集名医,就是为了连轩的病,但若是真的像贺子归这样所说,那么连政那便是其心可诛了!
到了这个时候,连政仍然面不改色的坐在那里,然后道:“一面之词而已?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故意的?本王要杀人,需要这么麻烦?”
连轩笑道:“麻烦?那是因为,没有孤的手印,你便拿不到传国玉玺吧。”
他的眼睛再次看向贺子归,贺子归拍了拍手,然后,两个侍卫带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走了上来。
贺子归道:“这是太医院的一个医女,也是前任太医院院正的孙女儿,后来院正一家都遭受大难,这个名叫做小莲姑娘便一直留在太医院,后来受到打压,在后面专门替陛下熬药。谁都不知道,这位医女在医术上颇有灵性,无需人教授已经颇懂药理,看出了替陛下熬的药中有毒。却意外被摄政王的走狗太医所发现,然后被刑法抛入地下河中,却不料这小姑娘九死一生被救起。连政,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如果你嫌人证还不够多,那么我们干脆将整个太医院的人都喊来,如何?”
贺子归似笑非笑。
连政的脸色已经极其的不好。
他的手里握住了袖子里的大刀,脸上却是依然平静的样子:“你说什么,我并不知道。你们想要污蔑我,难道我还有其他的办法可想?”
他说着,不动声色的走向连轩,看着正低声咳嗽的连轩,一下子跪了下去:“陛下,不管你想要如何对臣,臣都不会有异议。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是一件事,还需要陛下明白,若是要保得天下太平,就必须杀死你身边的这个女人!她才是一切的祸根呀陛下!老臣求你了!”
他在哀求,仿佛一个忠心的臣子为天下而哀叹,然而他藏在袖子里的刀锋已经已经准备好。
那是凝聚到巅峰的实力,在如此近的距离之内,他已经将连轩完全的锁定,只等刀锋一出,然后将那个男子杀死在自己的刀下。
连轩虽然不凡,但是自己比他多活了几十年,以这几十年之功,根本不需要有任何的担心。
哪怕苏梦忱就在前方,但是,当刀剑已经插入了连轩的胸膛的时候,他能有什么办法?!
而且,他很明显的感受到,对面的连轩以为将一切把握,所以,根本对他没有任何的防范。
就是此刻!
在他悲戚的声音落下的时候,他袖中的刀刃在瞬间飞起,凝结的气劲在瞬间撕裂,那被他抱在怀里的头颅也被他那凝聚的气劲所席卷,然后抛起来。
刀锋滚出。
一瞬间,文武百官的惊呼声响了起来。“陛下!”
连轩还在低声压抑着咳嗽,当那冰冷的刀锋滑过来的时候,他仿佛才反应过来,然后,转过头来。
连政的脸上已经是兴奋的光芒!
刀锋起!
杀死连轩,这周围都是他的人,他可以迅速的稳定局面,然后,将所有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然而,就在他的刀锋触碰到连轩那大红的衣衫的时候,他听到了风声。
那风声突然炸裂,仿佛有什么东西朝他射了过来,那是比他离连轩更近的距离,他感到诧异,或者,心惊。
他看不清楚,但是,旁人看的清楚。
那被连政抛弃的头颅,竟然在连政爆发的时候瞬间爆开,仿佛一朵炸裂的梨花!
然后,那点点的光芒,就在连政的身后,然后,朝着他的身体刺入。
便是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然后便看着那无数的细针凝聚的暴雨梨花,无声的切入连政的身体。
然后,连政的身体顿住了。
他感受到了什么冰冷没入体内的感觉,然而几乎没感觉,或者,只有些微的痛意,这痛意在他一生之中根本微不足道,但是,他的心里却因为这痛意而涌起巨大的惊骇。
他的身体不能动了。
而在不能动弹的时候,他看见了连轩举起的刀,那把冰冷,轻松,缓慢举起的刀。
刀光如今晚的灯火。
然后,那冰冷滑过自己的眼角,贴近自己的脖子。
冰冷。
除了冰冷根本没有其他的感觉。
而在所有人只看到在这眨眼之间,连轩的刀轻飘飘的挥落,似乎因为气力不济而显得没有杀伤力,但是,当一痕鲜血滚出的时候,所有人都还处在震惊中没有反应过来。
他的身体依然保持着进攻的姿势,手中握着的刀锋仍然凌厉无匹。
但是,他已经再也不能动手。
他头颅落下,鲜血如注。
不过短短的一眨眼的功夫。
连政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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