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酒馆。
白衣仙君端正坐在桌面前,永远冷淡笔挺的雅致,他单手拿着魂殇,始终没有松手放在一旁,而是一直拿在手中,侧脸融在光晕中。
他的对面是两名玄清宗弟子。
近日乌山镇有妖作乱,又加上魔族之事,闹的百姓人心惶惶。
玄清宗向来除魔卫道,此番前来乌山镇是为了捉妖。
“仙君饮酒吗。”暮辞坐在对面,沉默了一两秒,指尖轻点着桌面,问道。
在接下任务之后,他家那老头就告诉他会有一个人来带他和景沫一起。
暮辞也没想到是仙君。
毕竟仙君以前从来不会做这种事情,是挺让人意外的。
似曾相识的问话,却是截然不同的人。
刚刚收徒那一日山下少女笑意吟吟的眉眼恍过眼前,笑着问他饮不饮酒。
后来阴差阳错,他们在墓室婚礼上共饮了交杯酒。
明明还是不久前的事情,却总带着一丝物是人非的错觉。
“不饮。”郁尘指尖微微摩挲着魂殇纹路,薄唇轻启,音质清冽平静:“你们自行即可。”
白衣少女坐在暮辞身边,银剑被她放在身侧,眉目清隽,天生带着疏离感,她低着眸,眸色偏浅,静静落在仙君手中的那一把锋芒毕露的长剑上,在阳光下隐约泛着血色。
是熟悉的纹路和不祥之兆。
魂殇。
魔尊原本的佩剑。
景沫不是不知道近来外界一直在传魔尊持雪霁杀人。
如今看来,
两人是交换了佩剑。
外界传言是真的。
她浅淡收回目光。
此次下山的弟子只有她和暮辞两个人,因为是仙君来,上仙也没再安排别人。
他们刚到乌山镇,在酒馆中就可以听到众人议论纷纷的声音,都是在说着最近的事情,言语中难以遮掩的慌乱和夸张。
郁尘严正坐在窗边,侧眸看着窗外的陌生街道,车水马龙。
在光影下,他瞳色也像是晕染上一层浅浅的金色,透出分明的淡漠。
郁尘从不用膳,一个人惯了,只是后来染白来了断渊峰,以往的清寂添上几分烟火气,还经常喂他吃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她从山下买的吃食不少,多数是甜的,自己又吃不了,总是半强迫的给他,久而久之郁尘也就习惯了。
但是现在这样的习惯似乎又被迫剥离,回到最初。
原来重新回到一个人的时候,郁尘才真真切切的意识到那个人究竟打破了他多少原则,又改变了原本多少一成不变的事物。
郁尘看了几眼窗外,一个人先拿着魂殇上了楼,背影孤绝漠然。
乌山镇最近多妖作怪,闹的民不聊生。
是夜,
暮辞和景沫在一起,和郁尘分开了捉妖。
夜里安安静静,似乎是察觉到修道之人的气息,并无妖物过于猖狂。
景沫往前走着,步伐很忽然的顿了一下。
“怎么了。”暮辞侧过眸来,看向女孩。
景沫微微安静,神情隐没在夜色中,微垂下眸:“妖兽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