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马应当是没有参与,我会问问七叔是怎么一回事。”桦绱也意外,毕竟是在她封地任职的官员,打过交道相信其为人,不久前还带着袁州兵将去洪州护她安全。
以为陆惜容是担心哥哥,桦绱宽慰。
陆惜容忙说:“公主会错意了,我不是要公主去天家面前求情。去苦寒之地任职,是哥哥主动要求的,因为愧疚。”
公主知道她与沅引之间的事,陆惜容也不隐瞒了:“其实我本来是有些埋怨中官大人的,为何避而不见?我只是想请他安顿一下母亲,寻个百姓住的普通小院就好。可是昨日见到公主,我就生不起气了,有什么资格要求他去为陆家走动?陆家落得今日下场,是最有应得。如今天家仁慈,没有问罪亲眷,无辜者皆已释放,可是当年呢?听说襁褓中的女婴都不放过的。这些年,圈子里的名门闺秀背后都在悄悄议论,言语中多有鄙夷,我是知晓的。我不愿相信,那都是我的至亲、长辈,可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黑的也不能说成白的不是?别人说,你可以不信,但是自己家人呢!我哭着去问父亲,父亲神情不自然的怒斥,却自始至终没有否认。那么多罪孽,是遮掩都遮掩不住的。”
陆惜容深感内疚,羞惭满面:“公主,对不起。”她是妃嫔,见不到顾大人、施公子、江家人,也没有脸去祭拜,只能与长乐公主说。
桦绱平静的看她,说:“干嘛要你来道歉,又不是你的错。”
陆惜容抹了眼泪,回答:“公主说了,总要有人来承担这份错误,我父亲骄傲,姑母又在错误的路上走得太远,回不了头了,他们是不可能道歉的。要是我也厚颜不管,那因此遭罪的你们心中得有多憋屈。”
桦绱与陆惜容相视一笑,一笑泯恩仇。
“余余!”童音呼唤,带着小心翼翼。
“过来。”桦绱转身看见小包子站在寝室门口看着她们,个头果然蹿高了不少,朝他伸手。
小葳璟犹豫了下,蹭蹭跑过来,问:“你醒了?”
桦绱点头,摸了摸他嘭嘭的小脸:“嗯,吓着你了?”
“嗯,葳璟很担心。”葳璟点点头,眨巴着黢黑明亮的大眼睛紧盯着她。
“我以后会注意,再也不让葳璟担心了。”桦绱承诺。
葳璟拉了拉桦绱的手:“好,娘娘让我来叫你们用午膳。”
桦绱被陆惜容扶起身,海棠进来给她简单绾了发,中午天气不冷不热,餐桌摆在院中凉亭里。她一出殿门,就听到了欢笑声隐隐传来。
小公主也过来了,与葳璟比用筷子夹豆豆,小葳逸才学了用筷子,跃跃欲试。为了公平,承荥给葳逸装了十个豆豆,可即使这样也不见得有什么优势。小公主与葳璟夹得快,没一会夹了小半碗,葳逸笨拙的夹着,十分吃力,急得眼中掉了金豆豆却还是有毅力的不放弃。母妃过去抱葳逸拍着他的小肩膀鼓励他,朝歌与陆惜容在布菜,承荥替葳逸阻碍两位哥哥姐姐。
桦绱晃了神,竟然可以与她们在一起享受这份平静安宁,真好。
“桦绱,快过来。”朝歌看见她,高声唤她。
“好。”桦绱如同做了个美梦,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