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应如此。”江玦点头赞同,一瞥齐大人肩膀与手臂两处外伤,简单包扎着布条,血渗了出来,有些触目。联想到这十年,说“这些年,你受苦了。”
“谁不苦?”苦不堪言,连回想都不愿的。
江家虽然侥幸活下来,十年间却从来不敢回京,除了江玦,没人敢离开西北驻地。有人跟他说过,活着比死去更艰难。
“前日,我见了公主。”江玦一侧首,俊眸瞥了齐域一眼,道“消瘦许多,你能来此地让我很意外。”
想做到放下仇恨,是不易的。
“你们都能看出她的痛苦,她的自责,我又怎么会看不出。”齐域眼前出现一道熟悉消瘦的身影,太瘦了,显得病态的羸弱。
江玦一双桃花目微沉,望齐域没有变化的神情,淡淡又带着隐隐地冷肃,却不再说什么。有些事,有些情,外人怎么能看得懂。
第三日下午,他们回来了,军队驻扎在城外休息。齐域亮了天家令牌,让县令将廖业显,朱友真等人关押牢中,次日押送回京,禀明圣上,请天家定夺。
“公主,玄旌侯回来了。”远远听见城中百姓欢呼的声音,江公子走到哪里都万众瞩目。
这一次见,江玦没了少年的稚气,越加英武俊朗,连她都晃了下神。
他们忙到傍晚才过来,城中的郎中几乎都在此处,齐域、江玦过来包扎一下伤口。皮外伤,倒是不太严重的。特别是江将军,自己抹起了药膏,他的兵有受伤的,才被送来,自然要过来探望一番。
这处院子幽静,院中有二十几个木架子,是晾晒药草用的,入夜湿气重,药草已经收了起来,明日再晒。才建了几个炉灶,灶上炖着砂锅,正熬煮中药。热气氤氲间,桦绱走神了,手中还不忘轻轻扇动扇子。
有人走近,她也没听见,直到小乙唤道“齐大人来了。”
桦绱猛然抬头望去,只见那人一身便服,背手而立在拱门处,黢黑的长眸似笑非笑的凝视她,说“听说公主学了看诊的手艺,微臣有伤,不知可否请公主包扎。”
她怔然的模样让他心情愉悦,刚刚看向他的水眸,闪烁着欣喜的光泽,一闪而过。即使她克制的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情绪,可是他还是看到了,她在等他回来。
桦绱不言,只凝眉上下打量,他身上并没有在战场厮杀过后的血腥狼狈,甚至比离开的那日要干净许多。英俊的面容隐隐带着疲惫,但衣着却捯饬的利落整洁,好像洗漱过一番。桦绱收回目光说“坐吧!”
他坐在圆凳上,凝睇她也不说话,桦绱取来了药膏,问“伤在哪里?”
她发饰简单,衣衫样式与普通女子穿的没什么不同,颜色也素雅,其实她着明亮的色彩会更好看。她在躲避他的目光,或许该说是不愿直视她。消瘦的小脸神情淡淡,齐域敏锐的觉察到她的情绪,剑眉一挑问“我惹到了公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