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珣郢斟酌措辞“说要取走证物,还说——”
桦绱唇边涌现一抹嘲讽的笑“是想来盗取证物?还是阻拦吾去长安。”
陆珣郢轻轻一叹气,答“都是。”
桦绱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只不过眼中冷意正浓,道“陆大人信吗?”
陆珣郢“不信。”
桦绱“我也不信。李乾成死了,替我挡了一刀,本该死的人是我。所以,他们绝对不是只来阻拦,那样客气。”
俄顷,陆珣郢想起一事“孙京如提过‘廖家已经派人赶去洪州,他家二老爷是洪州军司马。’”
“。。。”桦绱点头浅笑,这样隆重,才像陆大人的手笔。又问“他还说过什么?”
陆珣郢轻侧头细想,睫毛飞快的眨动两下,说“昨日,他问过臣,是否觉得齐大人眼熟。”
还问了齐大人的喜好,以为孙京如有意结交,可刚刚在席上的表现,让他又觉得不像。
齐大人擢升京官,而孙京如又不在长安,怎么会见过他?一刹,千种想法涌入脑海,桦绱走了神。
孙京如来此的目的本就令人怀疑,定然不是孙大人一人的意思,那到底,是谁觉得齐大人眼熟?一个可怕的想法,令桦绱心惊不已。若是不知齐域的真实身份,她也未必会多想,可偏偏她知道。
“公主。”陆珣郢看着前方单薄的娇躯,好像比上一次见到时更消瘦些。崇王走了,泾王又薨故。至亲接连离世,心情想必沉重又悲痛。
许多年前,一场宫宴,他随母亲进宫赴宴。因记在了母亲名下,他成了陆府嫡出的二公子。姑姑特地召见,他提了十二分的精神头,唯恐闹笑话,神情紧张的站在那里,供一群高门贵胄的夫人打量。
偌大的正殿可真安静,他试着一滴汗正从头顶滑下,手心一片濡湿。急张拘诸,快要面红耳赤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说话声,童声叠音,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他也回头瞧望,见到泾王牵着名绯色衣裙的女娃娃从门口进来,粉雕玉琢,小脸可爱的让人想捏一把。
有宫人将彩色果糖呈上来,泾王端着给了女娃娃,小娃娃眨动着水汪汪透亮的眼睛,拿了三个。一个给姑姑,一个给了大哥陆延讯,另一个给了他。
“喏,给你糖糖。”歪着小脑袋,扎着双平髻,笑容比果糖都甜。
他第一次进宫,难免拘谨,瞥看了眼姑姑,才从小手中将果糖拾起。她转身跑向泾王,拾起一颗给泾王塞口中,又自个儿捏起一个,伸出小粉舌舔了舔,幸福的眯了眯眼睛。
“余儿就是大方。”姑姑将指尖捏着的那颗果糖放在小桌上的果盘中,笑着跟几位王妃、夫人说。
泾王拉着女娃娃离开,商议去杜太后宫中找六公主玩耍,他也被放行。从宫人口中得知,那便是太子殿下的掌上明珠。
后来,在枫林书院又见到她,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她与他擦肩而过,她并没有认出他来。也许,她从未注意过他,即使每年宫宴、皇家狩猎比赛他都有去。
后来,她订了婚,订得惊才风逸的顾家公子。只是这场婚约并没有如期举行,顾家灭了,顾公子坠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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