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愕然“啊?是什么?”
齐域倾侧向靠椅一边,手肘支在扶手上,面上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孙大人的家族在京城是望族,令尊又是朝堂命官,自然比我清楚。”
可无论是哪种笑,都极其悦目令人眼前一亮的,就好像阴雨绵绵过后的天际初霁,又像狂风吹散了叆叇云层,炙阳显露,万丈华光。
孙京如表情微滞,齐大人的从容以及眼中的嘲讽刺痛了他,慢慢眯缝起了眼“齐大人说笑了,我整日游手好闲,被家父不知责骂过多少回,朝中之事向来不会告诉我,倒是齐大人,常伴圣驾左右,定是比我等清楚的。”
齐域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深,可眸中却是越加幽沉寒冷“圣意,从不敢妄加揣测。”
一说完,酒席间沉默下来。
孙京如也笑了,却令人不寒而栗,说“说到证据,我倒是听说公主取走了杜家存放于商行中的证据,也不知真假?”
眼里浮起暴躁之气,咬牙又道“公主,对顾三公子可真是一往情深。”都过去十年了,还妄想要翻案,就是不知有没有那个命,活着到长安。
师爷给他家县令大人使了眼色,叫他莫要再掺言,几位大人看着和气的坐在这里用膳,实则早就亮出兵器,硝烟四起了。
久不出言的陆珣郢皱了下眉头,叱责“京如,公主的事,不可背后妄议。”
陆珣郢知道孙京如此次前来定与公主、证物有关,可是他不愿再听下去,种种作为令他厌恶。又听他提到公主,轻视感情,忍不住出言制止。
孙京如太轻敌了,齐大人虽祖上商贾出身,可这也恰恰说明了他的实力不容小觑。只凭自己,不靠祖上,年纪轻轻就登了高位,这样的人定是内敛深沉,城府岂是他们这群人能比的。他们为官多少有家中帮衬,就是这样也没能超过齐大人。还妄想套出话来,别被套进去就不错了。
孙京如收敛了下放肆的神情,下手还得等日落,先忍一时,叫齐大人嚣张会儿,又想起一事,问“齐大人可看见了证据?”
“自然,不曾。”剑眉一挑,寒声答。
孙京如还是道行浅了些,三言两语就被激起了情绪,却也让齐域肯定他来的目的。只不过有一点令他不解,那就是对他的态度,令人玩味。难不成,已经明了了他的身份!
酒局散了,齐域先上楼,走了一半,突然停住,斜睨了眼角落两名带着帷帽的男子,背对着身。可是周身散发出来的杀气是那样明显,想遮掩都遮不了。
陆珣郢也出了雅间,角落里的帷帽男子还抬头瞟看了眼。
陆珣郢随处走走,胸中一团火,发不出来又郁闷心惊,许多情绪糅杂在一起,令他呼吸都觉得不畅。若真的是他猜想的那样,也如公主所言,该怎么办才好?一时难以抉择。他仰头,日光刺眼,一闭眼重重叹了口气。
院中角落,两名十二卫小将悄声说道
“泾王的事,如何是好?若是太后怪罪下来,你我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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