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殿外汉白玉阶下的众官员也纷纷跪地,直呼断不会有此举!
陆铭远大惊,徐太尉三言两语竟将这件事往‘行刺’上靠拢,这是要至他们于死地不成?若是再提起偷取兵符之事,请陛下追责,那陆家——就大祸临头了!
虽有太后在,可是真计较起此事,也难以保全
陆铭远忙弯身额头将要触地,高声说:“陛下明鉴,臣绝无僭越冒犯之意,更不敢让陛下深陷危险之中”额角有汗滴落,手指冰凉,又言:“臣对陛下忠心,明月可鉴!”
尚书令张贤礼却在此时出列言:“臣听闻,去年,先皇召见长乐长公主回宫那夜,陆大人便做过此事,被公主撞见,训斥一番,论罪而责之并命众仆在朱雀街上跪足一个时辰,反省过错”
张贤礼为献宗原配——元甄皇后的娘家人,太子坠马身亡皆是王皇后操纵,天家忌惮王氏一族,所以并没有废后,但这笔账他是记得清清楚楚
“太尉大人所言极是”司徒大人赵谦和气定神闲的附和
“施彤既为宏国百姓,理应受天家庇佑,如今陛下初登皇位,岂能开杀戒!”兵部尚书董大人厉声斥道
众臣群起而攻之,廖忠显与王庆蕴不敢再多言,这事被他们揪住把柄,徐太尉实在强劲,不好对付有陆铭远在前面顶着,虽一时气的脸红脖子粗,却只得退步今日想要请天家处死施彤,恐怕是难以成事了
宣元帝垂眸,细长漆黑的眼看着手指上的玉扳指,英俊的面上一片平静即使底下群臣争吵的面红耳赤,嘈杂亦如到了东市口,可他这儿一副风平浪静,天下太平的模样
等到胜败已然明了,宣元帝倚靠一边靠枕,出声说:“鸿胪寺卿的牓子,朕看了燕国有交好之意,燕君王亲笔书信,告与朕将派他国太子来宏国”
看着众爱卿才吵完架,一个个哧哼着鼻孔,胸膛剧烈起伏,听到他说这句,竟没有能反应过来的鸿胪寺卿最先回神,忙提着袍子从角落往中间走,越过众多位火力全开的大人,小碎步上前回话
大臣直愣愣的看着他,好像听不懂话一般,宣元帝轻轻扯了扯嘴角继续说:“父王在位时,多次在京郊猎场举行狩猎,当时那份欢喜与激动历历在目,君臣同乐,共赏赛况所以朕打算举办春蒐狩猎,并在猎场设宴款待燕国太子,举行几场比武,切磋武艺,亦彰显我大宏国男儿英姿初定明年四月中旬,为期十五日,众爱卿以为如何?”
他父王重武,曾言:文臣武将,都应有强健的体魄所以朝中文臣也多有能骑马射箭的,而文武双全的人才也是大有人在
“燕国是出名的强兵健将,此次比武极为重要,定要挫挫他们的锐气”不是输不起,只不过两国比试,关系着边境安危,输不得!
“司徒大人全权负责此事,礼部与鸿胪寺共同操办各卫、各寺、各部将消息下达每一位在职官员,举行初试后推荐参赛人员,不足而立之年者,朕是想让全部参加的”整日面对的是这群朝中大臣,什么时候能有机会见见那些初入官场的新鲜血液,总要给他们可以施展的机会
“是,微臣领旨”赵谦和与两位大人领旨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内侍高喊,众臣相互看着眼色,懵懂的就如同孩童一般
等宣元帝潇洒挺拔的身影离开了好一会儿,群臣才反应过来,他们该退出大堂了,回皇城各自座位上去琢磨陛下的意思
天家意思不清不楚,群臣心中不上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