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王钰嵩与顾圳为同窗,拜辞官归隐的文学大儒为师,一起在山中学艺顾圳会弹古琴,王钰嵩略懂长萧山顶一片平地,崖边有棵青松,二人时常在那里抚琴吹箫,观日出云海的绝美景象,吟诗作文,自有一番乐趣
可是,不知何时起,二人渐行渐远王钰嵩心高气傲,不愿屈居人下可顾圳的聪颖是难得一见,所以无论王钰嵩如何努力,都比不上顾圳的才情,在先生的眼中他总是排在顾圳之后,长此以往,心结就结下了
几年后,他二人参加科考,顾圳成了天家钦点的状元,一时风光无两即使王钰嵩的名次也极好,但还是放不下心结,总要与顾圳比一比
后来他去地方为官几载,等被调回长安的时候,顾圳已经在朝堂展露峥嵘他大半辈子都在追赶顾圳的脚步,却怎么都追不上明明顾圳知晓他多次在朝中给他使绊子,可总摆出一副大度,不计较的模样,令他更为窝火他想将顾圳脸上那张虚伪的面具撕扯下来,甚至想看顾圳朝他咆哮怒吼,而不是包容的浅笑
所以当他醒来,回想着顾圳站在山顶青松树旁,平静望着他的画面,心中起伏竟再难入睡,睁着眼熬到天亮那日从宫中回来,明明膝盖痛的屈伸不便,他还是命属下驱车赶往郊外三家的坟地
王钰嵩坐在顾圳坟头,久久不言眼角的皱纹纵横,浑浊精明的眼中晃了神,看向杂草横生的坟头,心底涌起萧索苍凉
“陛下是要保施彤?”廖忠显皱着眉,问道走神的王老太爷
施彤从那日进宫后,就再也没有见着人,听说被关在黑羽卫的地牢中,也不知真假,毕竟谁也不敢去黑羽卫所瞧瞧不是?
天家要保个人了,谁还能忤逆不成
廖忠显扇动与他们交好的官员,就是当年参与的大臣,纷纷谏言在朝堂上提起施彤早应当在西市口处以极刑,却逃脱刑法,违抗先皇旨意,请陛下下令将其严惩
天家还未言语,大理寺卿左禹盛左大人挑着浓眉冷笑道:“当年,明皇下令‘刀下留人’的圣旨已经到西市,而廖大人无视圣旨,更不近人情强扔下火签令,险些令江家儿郎成了刀下亡魂!”
左大人向来与廖大人不对付,他二人又因所在的位置,平日也是多有摩擦,大理寺与刑部是死对头这事儿,你找个百姓问问也是知晓得所以,在朝堂上争吵起来是常有的事儿,百官已经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