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终于有停歇的意思,她也快到宜春了。面前两条道路,一路通向宜春城,一路北上赶去崇王府所在的恒州,所有人都在等她的命令。
侍卫怕公主不知晓事情紧急的程度,忙说道:“公主,王府管家说,王爷病情瞧着不好,让您早做打算。我等走到半路,信使追来,将这信笺给了属下,连夜兼程,不敢耽搁。”
“先找笙歌。”这四个字用了全部的力气才说出来,她攥着冻得青紫的手,捏过后许久还泛着苍白。
侍卫急得红了眼,哑声说:“殿下,王爷病情恐怕等不起。”
桦绱转头盯着侍卫的眼睛,唇微微翕动没有言语,那神情悲痛的令人不忍再说下去。秀眸落了一串眼泪,好像断了线的珠子,飞快垂落。侍卫缓缓低下头,不再劝说。
桦绱驾马往城边赶去,急行带起的风吹在湿透的身上,彻骨的冷。又一身滴水的衣衫,唇冻得泛着紫,不受控制的打着寒颤。她离那条路越来越远,一转头不再去看,心口揪疼,眼中一片水光。
半个时辰后
“尉迟公子。”没想到在找寻笙歌的途中碰到许久不见的尉迟公子,身后还跟着连翘等人。
下了雨,找起来更是费劲,至今无果。耳朵不知是灌了雨水还是旧病复发,听不清,伴着昏眩。
尉迟公子上前倒也没有过多寒暄,直接说:“公主,我有要事告知。”
“公子,吾有急事要处理。”笙歌没有找到,她实在没有那份心情说旁的事。
“公主等一下,是牧姑娘的事?”尉迟珩上前挡在桦绱面前,急道。
“什么?”桦绱喝停马匹,拧眉看着他。
“公主,牧姑娘的离府,可能是与草民有关,在下知晓是谁将姑娘带走的。”他其实三刻钟前已经到达公主府,只不过府中没有人,找公主又费了些时候。
他看着面前的长乐公主,外头罩着件深色斗篷,被雨水打湿得透透的,能滴出水的模样,神情难掩疲惫。发髻凌乱,几缕秀发紧贴着额头,眼中微红,白皙的肌肤泛着青白,唇已经冻得变成紫色。眼中忧心忡忡,愧疚不安。
尉迟珩自责不已,忙说:“是顾公子的师父,在下的师叔带走了牧姑娘。”
继续解释道:“几日前,叔父回庄园,在下与他饮酒言欢。叔父无意中说了顾师弟的事,心中思念又愧疚。在下不忍叔父伤心,将最近通过追查江湖门派被朝中官员收买,做伤天害理的事告与叔父。当年胥门之变许是另有隐情,以及公主府牧姑娘的身份。结果次日清早,叔父便离开了。在下一路追来,去公主府听说牧姑娘不知去向,便肯定是叔父所为。还望公主海涵,他老人家最是重情义,得知顾师弟有亲人尚在人世,定要亲自保护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