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是掉在这里。”若是掉在集市或花丛,找起来可是费劲了。
兰芗看断了绳的玉佩,心中越加不安。上午才随公主去了趟海清观,摇出凶卦,暗示血光之灾。
‘将有兄弟朋友因此事遭难。’先生是这样说的。
公主府
湖中凉亭里点着几盏灯,顾笙歌坐在里面,吹着晚风,心中难以平静。虽哥哥的事没有再瞒着她,王池每日会将西京传来的要事告诉她,可是这份煎熬、思念还是让她做不到平静。
三哥与母亲还活着,一想到这,真想不管不顾的冲到长安与他们相认。可即使有气,心中埋怨公主,也不得不赞同她所说的,她的出现,会给小哥带来杀身之祸。
若是被歹人以‘欺君之罪’来要挟、陷害三哥,那这些年受的罪,吃得苦,全都白费了。可到底什么时候,能一家人团聚?
她心中有怨,有恨,有感激,也紧张激动。悲喜交至,夜夜难以入眠。想想多年前的遭遇,恍如噩梦一场。
直到今日,她还是会梦魇。梦到大嫂惨死在她面前,梦到公主来救她与烟萝,还有那几日牢狱中看到的血腥、肮脏,受到的屈辱与心底抹不去的恐惧,都令她内心煎熬。
这么多年,她隐姓埋名,怀着孤独、无助又怨恨的心情度日,这份憋屈没有亲身经历的人又怎么会懂。好在烟萝无忧的长大,还好。长长叹了口气,胸口闷得喘不动气。
片晌,笙歌看着荷叶出神,说道:“你们下去吧!”
“姑娘——”连翘拧起眉头,轻唤了声。先前姑娘竟然起了离开的心思,若不是发现及时,被她找到,该如何跟公主交代。毕竟谁都晓得,姑娘在公主心中的重要性。
“我连这点自由都没有吗?”笙歌有些心烦意乱,语气也透着自嘲和不耐烦。
她想静一静,一个人,安静的坐一会儿。她不是不知好歹,连翘姑娘一直挺照顾她的,虽是主子的命令,但对你好不好若是再觉察不出,活的得多糊涂。笙歌收敛了些烦躁的情绪,又说:“放心,我出不了府的。”
“姑娘若有事就喊我们。”连翘瞧了眼背对着身的姑娘,嗓音带着哭腔,知道是心里难受。便转身领着宫女离开,给她留点清净的地方。
她是知晓牧姑娘便是顾家遗孤的,能在那场‘屠杀’中活下来的人,想想就挺不容易的,又背着血海深仇。都说报仇雪恨,可是复仇说得容易做起来难,那群高门贵胄,树大根深想翻案可并不容易。证据,时隔这么多年,要找到谈何容易?光凭坊间谣传是改变不了什么的。
独自坐在这里,顾笙歌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哭出声来,悲痛的、委屈的、怨恨的情绪糅杂在一起,心中苦涩极了。好一会,等她停了下来,抬手擦干眼泪。
突然一阵劲风,灯灭了两盏,凉亭轻纱飞扬。笙歌微怔,刚要转身一黑影袭来,一只手捂上她的嘴,将惊呼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