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娘也惧怕的慌了手脚,瞥看太后一眼,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出去。可太后一时回不过神,泾王的神色又过于严厉骇人,她被太后捧着,在这中和殿也算半个主子了,没被人这么吼过,扫脸子,一时没了方寸。良晌太后也没说什么,只得不甘愿的低头离开,袖子中的手用力交握着,甚至捏的泛了白。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丽娘好歹是我的人。”这哪是说丽娘,分明是给她难看!
李乾成却没有心思与她争吵这些没用的,直接问道:“母后,太子攸臻与王皇后身下的二皇子,他们是怎么死的?”虽面无表情,可神色透着严肃。
李乾成一年前偶然遇到在母后身边当过值的宫女春娘,才出宫没多久。还是刚刚离开的丽娘姐姐,不同于丽娘的阴险恶毒,春娘善良,将她知道的众多秘辛告与了他。
虽早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完完全全知晓了那些深宫污秽血腥,只觉罪孽深重,痛苦不堪。
“。。。哀家怎么知晓?”陆太后一顿,神色中微微一丝异样,却强装不知,轻描淡写的说了句。
李乾成顿感失望,惊怒不已。大吼道:“母后!头顶三尺有神明,不畏人知畏己知。”
陆太后终于展露出不自在,移开视线,不与他对视。
李乾成闭了闭眼,压下怒火,紧盯着首座的陆太后寒声问:“自桢儿之后,东宫再无所出,母后可知缘由?”
陆太后嗤笑一声,硬声答道:“呵,东宫的宫妃肚皮不争气,这也怨哀家不成。”
李乾成看着陆太后,久久不言,失望、难以置信的情绪涌上来。
“母后让儿子做皇位,可儿臣有什么资格坐在那张龙椅上!自从知晓身世,儿子连回长安都觉得羞愤,怕有一日世人知晓我并不是父皇的儿子,怕流言四起,怕母后印上的罪名!”眼中的泪终于掉落,带着这些年心中的委屈与埋怨。为何,母后到底为何要罔顾礼法,做出此等令世人不容之事!
“放肆!住嘴!”陆太后霍然起身,面上不再蜡黄,终于有了红色,许是恼羞成怒。
“母后已经是宏国的太后,最尊贵的女子,还不满足吗?”李乾成悲然的注视着她,无力的问道。
又嘲讽的一笑,眼中蓄了泪光说:“是不满足做太后,还是想要干政!”
“你,放肆!怎么敢如此训斥母后!你——”陆太后捂着胸口,指着他,眼神躲闪的大声喊道。
李乾成面上凛如霜雪,提醒道:“可是母后想过没有,儿子早已经成年了,已经为人父了,可以独当一面了。不需要太后垂帘听政,不需要外戚专权。儿子做不做君王,母后与陆氏的地位,与现在相比也不会有所不同。”
最后一丝亲情也在眼中消散:“对于陆氏一族,绝不会有一丝的优待。”
陆太后神色骤然一变,起身说:“成儿!那是你亲舅家!”
“舅家,是母后的娘家,是外戚。可不是孩儿的家,孩儿姓李,是李家人。”外戚专权,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