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中还有名丫鬟垂首侍奉,主仆不曾言语交流。
路过繁华的主街,谁都难以抵挡长安夜市的魅力。女子微微打开车窗,从三指宽的缝隙中向外瞧看,冷风猛然灌入,吹动轻纱贴面,看得越加清晰。
有人扛着草靶子,上面插满糖葫芦,才走几步便被人围成一团,寸步难行,没一会儿就买了十多支。许久以前,她做姑娘的时候,常常偷跑出府,也喜欢糖葫芦,糖果子。后来与太子相识,还一同夜游过。女为悦己者容,她为能博情郎一顾,不惜花上两个时辰装点面容,可那时累也觉得甜蜜。
爱情是女人最好的保养圣品,此话当真不假,长长一叹,无限寂寥。
有小情人相约夜市,脸上是激动又羞涩的模样,却令人歆羡不已。迎面来了几名戴傩戏面具的少女,穿着时下流行的胡服男装,英气又古灵精怪。
她离那段美好的时光越来越远,许是年纪大了,越加怕寂寞。
马车走走停停,终于行到某坊胡同中,这一处寂静,除了一辆急用的马车停在那里,整个胡同空荡荡的。这片府宅富丽繁华,朝中官员住此处的不少。
车轱辘停下,马车一侧正对着一处小门,才看到这府宅大的出奇,寸金寸土的长安能住这么气派的宅院,主家身份自是非富即贵。
侍卫下马进去通报,车中女子并不急着出来,丫鬟提着青铜花灯先出来等候。
一卖货郎挑着扁担从这胡同里面急匆匆走来,扁担甩得颇有节奏。他卖的是驴打滚,官家小姐还都爱吃他家做的。每隔十五日来送一次,送完了急着去夜市上卖。
这胡同其实不窄,可被马车占满,一下又交错停了两辆,再加上几匹骏马,能令卖货郎通过的地方也就不宽敞了,他扁担上还挑着两个大笸箩。
随着卖货郎靠近,几名侍卫黑夜中紧盯着不放。半响未发现异样,又不能拦下,徒增怀疑,遂目视他前行。
离马车几米的时候,卖货郎刻意攥起十字系法担笸箩的绳索,让笸箩晃悠的幅度轻些好过去。也巧了,刚刚走到马车前平板处,车中一夫人正好出来。一阵夜风将帷帽上的轻纱吹开,烛光忽闪,面容显露出来。
卖货郎一怔,这妇人长得眉眼浓丽,琼鼻丰唇,眼角微挑,容貌美中带着一丝威严。二人视线相交,那夫人保养适宜的面容上也是没想到的神情。
“不长眼的东西,冲撞了贵人!”马车另一边响起尖细的男声一句惊骂,侍卫也急忙欲上前。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卖货郎回神,致歉求饶。
“快滚!”侍卫也出声喝骂。
“是是是,小的这就滚。”卖货郎跌声附和,急忙低头走过,尔后撒开绳索,扁担又甩起节奏,不过走了几步,回头瞧看了次。
“主子,可无碍?”内侍与丫鬟小心谨慎的问道,抬起胳膊欲侍奉贵人下马车。
管家领着二人匆匆前来,为了避人耳目,并没有兴师动众全府恭迎。将他们恭敬请进门,引路去见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