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p>
小黑屋的房门被推开。</p>
方明锐去而复返。</p>
他先看一眼距离更近的刘薇，然后望向李建昆说：</p>
“水果刀上的指纹正在采集，需要些时间。</p>
“待会我们还要采集一下你的指纹，做对比。”</p>
李建昆点点头：“我希望水果刀上的指纹结果出来后，拿到这里，然后我再让你们采集指纹，当场对比。”</p>
“可以。”</p>
方明锐忽地对李建昆眨眨眼，他的前方只有李建昆一个人，没有其他人可以看见，然后他说：</p>
“看来你很确定，水果刀上没有你的指纹。”</p>
李建昆笑笑道：“我根本没碰过刀，哪来的我的指纹？”</p>
“他碰过，碰过！”</p>
刘薇突然出声：“这个人很谨慎的，我大声求救的时候，门外传来动静，他肯定第一时间把指纹抹掉了。”</p>
方明锐转过身，漠无表情凝视着刘薇，道：</p>
“你的笔录里，并没有提及这一点。”</p>
刘薇道：“我、我没亲眼所见，但我想如果水果刀上没有他的指纹，一定是这样的！”</p>
刘薇比谁都清楚，自始至终，李建昆确实没有碰过水果刀。</p>
百密一疏。</p>
可怜她实在没什么犯罪经验，完全没意识到还有指纹破案这回事。</p>
“呵呵。”</p>
李建昆的笑声，将房间内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p>
刘薇目眦欲裂。</p>
“行吧，尽管是猜测，暂且当你的猜测为真。”</p>
李建昆用眼神碾压着刘薇道：</p>
“要是我在那个时候把指纹抹去了。</p>
“如果待会检测出来，水果刀上有你的指纹。</p>
“请问这位阿姨，你该作何解释？”</p>
刘薇双目圆睁。</p>
李建昆讥讽道：“伱到时候不会要说。</p>
“我把指纹抹去之后，用衣服什么的包着刀，硬往你手上塞，然后又退回到窗边，把刀扔在自己脚下吧？</p>
“或者，我更厉害，我偏偏能从刀上抹掉自己的指纹，而留下你的指纹。”</p>
一样的道理，李建昆比谁都清楚，水果刀上有刘薇的指纹。</p>
刘薇嘴唇翕合，已然无言以对。</p>
方明锐死死盯着刘薇，道：</p>
“在你的口供中，你从没有提到过，你拿过刀。</p>
“如果指纹采集完后，上面真有你的指纹，那么请你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拿到刀？</p>
“难不成，凭你这样的一个中年妇女，还能从他手上把刀夺走？”</p>
指纹采集没那么快。</p>
今天都不一定能搞定。</p>
现在的局面对于破案非常有利。</p>
另外，外面还有好多领导。</p>
方明锐不打算等，所以他刚才才对李建昆眨眼，希望这個可怕的家伙能帮忙配合，从刘薇口中诈出实情。</p>
是的，方明锐已相信，李建昆才是受害者。</p>
“我、我……”</p>
咔！</p>
房门被推开。</p>
“够了。”</p>
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当先走进来，裹挟着一股愤怒。</p>
不过更多的，还是浑浊的眸子里透露出来的、钻心的痛。</p>
他望着刘薇，声音沙哑道：</p>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人？”</p>
两行浊泪滑落刘薇的脸颊：“方国，我……”</p>
她伸手来抓。</p>
徐方国摇摇头，后退一步，不再理会她，朝方明锐说：“该怎么办怎么办，依法处置。”</p>
方明锐立正，敬礼：“是！”</p>
刘薇的手无力垂下，脚下一个趔趄，如果不是旁边的女警官搀扶，肯定瘫软在地了。</p>
徐方国突然深鞠一躬，旁边众人吓一大跳，方明锐赶忙挪脚，避开他正前方的一百八十度范围。</p>
铛！</p>
李建昆想站起身来，可惜没能办到，手铐和椅子禁锢住了他。</p>
徐方国道：“我为她的行为，向您道歉。”</p>
李建昆摇摇头：“这与你无关。”</p>
“她是我妻子，怎会无关呢。”</p>
徐方国缓缓抬身，只是那佝偻的背，似乎无论如何也无法挺直了。</p>
他神情落寞，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苍老十岁。</p>
“等你办完手续出来，我会亲自登门拜会。”</p>
“不不，方国，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p>
“不要再说了！”</p>
徐方国打断刘薇，痛心疾首望向她：“我这一生，对得起天，对得起地，对得起D，对得起人民，我唯独对不起你和庆有。</p>
“我没有尽到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责任。”</p>
“方国……”刘薇泪如雨落。</p>
徐方国眼里闪烁着晶莹：“我会请辞……”</p>
瞎！</p>
在场众人无一不是大惊失色。</p>
包括李建昆。</p>
这位如果请辞，绝对是一个巨大损失。</p>
“我会用后半生，来弥补你和庆有。”</p>
……</p>
……</p>
咚咚咚！</p>
李建昆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面，再一次捋了捋衣领，扣上所有扣子，系上一条蓝色条纹领带。</p>
整理好后。</p>
他走出卫生间，打开房门。</p>
富贵兄弟戳在门口。</p>
张富说：“人来了，刚进宾馆。”</p>
张贵表情古怪道：“他、蹬自行车来的。”</p>
“因为他今天不是领导，是一个丈夫和父亲。”</p>
李建昆指指房间里面：“泡茶。”</p>
交代一声后，李建昆踱出房间，来到电梯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