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漓没有再追上去了,他今儿只是来下诱饵的。
放长线钓大鱼,不急。
许知淮一路上都在安抚沐秀婉,见她伤心垂泪,不禁心疼起来:“傻婉儿,你怎么能轻易相信青衣侯的话呢?他是这世上最不可信的人,别听他胡言乱语。回去之后,你先陪安儿呆着,等皇上晚上回来了,我仔细问问看。”
沐秀婉吸吸鼻子,擦擦眼泪,才一脸感激地看向许知淮:“多谢姐姐,让姐姐费心了。”
“这是什么话?你真把我当姐姐,那就好好等我的消息。”
“嗯。”
沐秀婉顺从点头,她不会拿自己的事给别人添麻烦。
一提起酆都侯,朱宿星温和的脸上就起了变化,他不解道:“你从哪里听来的?”
许知淮迟疑片刻,并不隐瞒:“臣妾遇到青衣侯了。”
朱宿星皱眉:“遇到?”
他今儿的确进宫了,居然还敢胡来!
“臣妾和婉儿妹妹一处喝茶,正巧青衣侯路过,有意无意地说了几句话,让婉儿挂了心。”
朱宿星沉声道:“吓着你了吧。你不用听他说了什么,酆都的事水太深了。”
许知淮并不想多问,只关心酆都侯的下落。
朱宿星如实回答:“卫漓找到了他的行踪,人还没抓到。说起来也挺讽刺的,他一直都在酆都,没有离开过半步。”
“殿下,臣妾能把这消息告诉婉儿吗?”
朱宿星点点头:“当然可以,他毕竟是她的父亲。”
“谢殿下。”
朱宿星嫌她太客气了,一把拉过她的手,紧紧握住:“今儿不该让你见到卫漓的,是我疏忽了。”
许知淮摇头:“殿下没有做错什么。青衣侯放肆而为,与殿下无关。”
朱宿星知她有多介意。
“我已下令,不许外臣在内宫擅自走动。之前为了登基大典顺利进行,所以才让卫漓和皇极卫在宫中放开手脚做事,现在该重新给他立立规矩了。”
给卫漓立规矩?
恐怕要先扒了他一层皮才行啊。
朱宿星给卫漓留了几分颜面,没有在朝堂上对他出言警告,只将他叫到御书房,严厉质问:“你是不是要反?”
这一句话的罪名,任谁听了都得心里发怵。
卫漓低头道:“皇上息怒,臣从未有过叛变谋反之心。”
“那你为何对朕的话,充耳不闻?你为什么还要招惹荣贵妃?”
朱宿星彻底冷下脸来:“谁让你在她的面前胡言乱语的?”
卫漓语气寡淡,不急不躁:“殿下既这么说,臣不得不说实话了。”
他正等着皇上责问发落呢。
卫漓准备充分,把许知淮的真实身份全盘托出,顺带提起酆都屠村一事,意味深长地提醒皇上道:“殿下您不会忘了吧?当年先皇下令修建道观仙宫,是殿下选址酆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