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漓被她拿话点了一下,僵硬的脸稍有松动,却仍然没有表情。
他随即大笑,笑声爽朗:“殿下不是在逗我玩吧?”
朱维桢似笑非笑道:“你从来就不是一个好玩的人,从来不是。”
卫漓也笑,只是嘴角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朱维桢不留情面,随即挑明了话:“你和许知淮的缘分已经到了头,以后她会安安分分地留在宫中,而你继续做你的青衣侯。你不要再奢望你还可以像从前那般为所欲为,你不缺女人,你也不需要女人,所以不要再和太子抢女人了,这样做既蠢又坏。”
卫漓不反驳,只更正:“许知淮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与男女私情无关。”
抢女人?
他犯不着去抢,勾勾手指,她就会怕得要死。
不,她会装作怕得要死,一头扎入他的怀中,使劲手段。
一时间,他的思绪又跟着许知淮飘远了。
谁知,朱维桢毫不客气:“你把她放在棋盘上是为了什么?谢宁朝已死了,谢无忧也不在宫中了,宫中也该清净清净了。她早不是你的棋子了,她是完完全全属于殿下的。”
卫漓下颌紧绷,线条犀利:“人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
“你还想怎样?她回报给你的,还不够吗?”
“什么回报?”
卫漓挑眉:“升官加爵还是金银珠宝?”
朱维桢笑了:“你稀罕这些东西吗?那我来代太子赏你,你要多少?”
卫漓顺着她的话茬:“有多少要多少。”
朱维桢目光沉沉:“卫漓,够了,你何时才能认清自己的心啊。”
“我是没有心的人。”
“不,你对许知淮起了贪图之心。”
朱维桢娓娓道:“你在太子身边这些年,你从未真心贪图过他的东西,所以就算你偶有自作主张,放肆而为,我都不会苛责惩罚。因为你的心里有太子,有朝廷,可现在,你的心里似乎多了一样不该有的东西。”
卫漓警觉而敏感,皱眉道:“殿下这是要审我?”
“我审得了你吗?你如今是朝中第一权臣,是太子爷的左膀右臂,我动不了你,也不能动你。”
卫漓听出她话里警告的意味,耸耸肩:“殿下连皇上都能舍弃,我算什么呢。”
这话搁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都是诛九族的大罪,但卫漓是不会死的。
“我一直视你为亲弟弟。”
朱维桢又故意在他的心上刺了一刀。
卫漓看似面无表情,心气已经有些散了。
“你进宫之后,太子对你如何?他也把你视为兄弟一般,从未亏待过你。而你却伤了他的心。”
卫漓仍是不语。
他并非心虚,而是在权衡思量。
“给你的,才是你的。不给你的,永远不能拿。这是你初进宫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的话。你还记得吗?”
卫漓垂眸点头:“臣从未忘记。”
“那就好,不要为了一个许知淮,伤了我们多年的信任和默契。”
卫漓不卑不亢:“臣永远不会背弃殿下。”
朱维桢淡淡一笑:“巧了,太子爷也和我说过同样的话,说你永远都不会背叛他。他这样信任你,包容你,你该感恩才是。如果没有太子,你还在淮州河上饥一顿饱一顿地讨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