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婳憨憨一笑,忙又拿出去扔了。
许知淮见她一双小手冻得通红,把自己怀中的汤婆子给了她:“回头你裹上披风,带几个人去取些枝头的新雪,咱们烹茶吃。”
话音刚落,外面就有人朗声道:“煮雪烹茶,怎能少了我?”
许知淮忙起身相迎,樱唇含笑:“殿下回来了。”
朱宿星顶着风雪,急急赶回,脸颊被吹得微微泛红,眉间也凝了少许露水。
许知淮心疼,拿出帕子给他擦脸:“殿下仔细着凉。”
朱宿星一侧脸,故意躲过她的手,后退半步:“等我缓缓,免得过了寒气给你。”
许知淮娇嗔:“妾身都好了。”
朱宿星望着她的眼眸,含情脉脉道:“好了又怎样?我偏要长一长你的娇气。”
南姑姑送上了暖手炉,顺势取走太子爷的斗篷拿出去烘烤,携着众人默默退下。
须臾,朱宿星拥着许知淮一处坐下,用自己的体温将她紧紧包围,轻声询问:“今日的药,你可有好好吃?苦不苦?”
许知淮一一答了,又问他道:“殿下,今日的政务辛不辛苦?”
朱宿星抚抚她的头:“事情倒是不算多,只是有些麻烦。天冷了,很多地方遭灾遭难,缺粮短衣的。户部和工部抢着要银子,互不相让还吵了起来。都是几十岁年纪的人了,还会失了庄重。”
吵来吵去都是一个钱字。
朝廷库银空虚,加之连年闹灾,只能减税不能加税,亏空迟迟补不上,年关岁尾,处处都要用银子办事。
许知淮沉吟片刻,软绵绵地开口:“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那几位大人也是真的急了。可是……”她轻轻附在朱宿星的耳边,呵气如兰:“他们想要银子不该管殿下要,该管谢家要。”
抄一个谢家,他们想要多少银子都有。
朱宿星抬眼看她,目光关切:“不提这些了,免得你心烦。”
许知淮温顺点头。
待天黑了,她守着灿灿光华,煮雪烹茶。
清茶的滋味纯净清透,朱宿星忍不住叹息一声:“从前我只爱喝长姐的茶,现在觉得你的茶才是最好。”
许知淮心里一软,微笑道:“长公主茶艺精湛,不是妾身能比的?”
“心意最重要,再说本来也没什么好比的。不管是喝茶还是品茶,都要讲究个心情。”
许知淮垂眸,望着杯中缓缓落定的茶叶:“说起来,妾身好久没去给长公主请安了,不如明日,殿下陪妾身一起过去,讨杯茶吃。”
“你身子不便,莫要出行,还是我亲自把长姐请过来的好,顺便让长姐尝尝你烹煮的新茶。”
许知淮正有此意。
自她小产之后,朱维桢待她的态度似乎冷淡了不少,虽然隔三岔五地也赏些补品和器物,人却嫌少走动露面,就连朱宿星也有小半个月没有见到她了。
朱维桢一请就来,她还多带了一个人,一个清丽可爱的小姑娘,肌肤雪白,眼似水杏,看着稚嫩乖巧,也就十来岁的模样。
朱宿星先开了口道:“长姐,你把婉儿也带来了。”说完,他转身给许知淮介绍:“淮儿,这是酆都侯家的小女儿,沐秀婉,她也是我表姑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