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桂飘香,月下相拥。
许知淮如虚浮在空中的缥缈游魂,终于找到了可靠的归处,整个人嵌入朱宿星的怀抱,安逸地闭着眼睛。
她不知道,身边的朱宿星心里仍在意着白天的事,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受了委屈,任谁都想要争一口气。
朱宿星琢磨着要不要去见母后,可转念一想,自己说多了反而适得其反,不如让长姐出面调和。
女人的事,还得女人来办。
思及此,朱宿星低头轻吻许知淮的鬓发:“明儿你去千华宫一趟,代我陪陪长姐。”
许知淮闻言睁开眼,柔声细语道:“明儿怕是不行……妾身在山上摔了一下,行动不是那么爽快,等妾身缓缓……”
朱宿星立刻在意,要命人唤太医过来,他才说了一个字,就听许知淮撒娇央求:“殿下且慢,不过是摔了一下,这么大张旗鼓地请太医,更显得妾身娇气无用了。”
“万一伤的深了……”
他着急地撩起她的衣裙,细细检查。
烛光下,她细腻的肌肤宛若羊脂白玉,白里透粉。
许知淮拢住衣裳,半遮半掩,只故意露出膝盖上的淤青,惹他心疼皱眉。
淤青不是磕的,都是卫漓那畜生弄出来的。
许知淮不得不找个借口,免得殿下起疑。
朱宿星满眼心疼,修长的手指拨开散落在她脸颊上的发丝,沉吟片刻才道:“明儿还是让太医们过来看看,千华宫就不要去了,好好休养几日再说。”
许知淮奉命休养,乖乖听话。
每月初一十五都是按着规矩请安的日子,她也正好躲了过去。太子妃那边她不喜欢去,皇后娘娘跟前又没个好脸儿,索性躲懒躲到底。
南姑姑心思重,故意给她挑选衣裳首饰,一样一样地摆出来。
“娘娘今儿还是穿这身庄重些,好讨皇后娘娘的喜欢。”
许知淮见她蠢笨而不自知,不禁淡淡一笑:“我今儿哪里都不去,谁也不见,姑姑别折腾了。”
南姑姑横她一眼:“宫中有宫中的规矩,偷懒便是罪过。”
许知淮幽幽含笑:“我这人不喜欢做无用功。”
南姑姑有心和她理论几句,却见她眼角眉梢的冷意,索性也不说什么了,只把衣服首饰撂下,吩咐锦婳整理回去。
锦婳素来惧她,才要伸手,就听许知淮轻轻道:“姑姑要上哪儿去?先把东西收拾好了,这么乱糟糟地扔着,我看着心烦。”
南姑姑闻言转身,见她正冷幽幽地望着自己,也不敢板脸子,忙收敛起姿态:“老身寻思着给娘娘准备汤水,不过倒也不急。”
锦婳站在旁边,乖巧地攥着手,看看南姑姑又看看许知淮。
许知淮的眼睛也是望着她的,等南姑姑走了,她将锦婳叫到自己跟前:“往后你不用那么怕她。”说完,抬手拍拍她的后背:“挺直些。这低三下四的日子,咱们也该过够了。”
锦婳微微一怔,又很快重重点头。
许知淮并非说说而已。
从那天之后,她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朱宿星的身上,留意他的喜怒哀乐,照顾他的衣食住行,但凡他皱一下眉,喝一杯茶,她都会留意上心。
朱宿星对她这份事无巨细的温柔,甚是感动。
这晚,烛光倩影,美酒佳肴。
许知淮亲自摆上两只小小的酒盅,惹得朱宿星挑眉意外:“你素来是滴酒不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