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见侯爷。”
许知淮懒得绕圈子了。
从淮州回来后,她再没见过卫漓。
他还有什么计划,还有什么阴谋,她一概不知。
许知淮不想一直被动等待,等着他某天突然出现,像只恶鬼似的缠上自己。
太子妃能顺利进宫,说明谢家一时半会儿还倒不了。如果没有卫漓的背景保护,她难免要着了别人的道。
南姑姑面露迟疑,目光匆匆扫过窗户和门口,压低声音:“娘娘何必冒险?”
“我要见侯爷。”
许知淮敛起嘴角的微笑,又重复了一遍。
南姑姑实话实话:“侯爷不在京城。”
“我可以等,姑姑记得捎话儿就行了。”
南姑姑见她一脸理所当然的轻松,暗暗起疑。
她不会以为得到一个次妃之位就能侯爷不相上下了吧。
真是年轻又天真。
卫漓留在淮州善后,暗中已经对谢家盘踞在淮州的大部分势力剪断清算,让他们元气大伤,因为谢无忧进宫做了太子妃才挽回些许颜面。
卫漓最喜赶尽杀绝,自然不会轻易罢手。
许知淮迟迟等不来卫漓的消息,只好守着殿下一个人过日子。
看似清净,实则冷寂。
在宫中,人人都将她视为异类,敬而远之。
空气中始终弥漫着一种无处可逃的压迫感。
许知淮知道因何缘故,所以不得不“厚着脸皮”再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不出所料,她又挡在了门外静候。
此时殿内,金炉烧得正旺,砂壶水雾袅袅,朱维桢陪着母后用茶,不动声色地摆下三只茶杯。
皇后娘娘见了,不禁蹙眉:“你这是何意?”
朱维桢垂眸轻语:“人都来了,不如咱们一起见见。”
“一个狐媚有什么好看的?”
“母后还未消气?”
皇后娘娘似叹:“你不知太子为了她,做了多少出格的事!私自留宫,赐封妃位,还有……”她略微停顿:“太子被她缠住了心,做事荒唐莽撞,连规矩礼仪都可不顾了。宫里头的闲言碎语,都说太子在春和殿夜夜与她欢好,甚至沉迷女色,白日宣淫,简直不成体统!”
朱维桢闻言面不改色,继续斟茶:“母后还记得三年前那件事么?”
皇后娘娘沉吟道:“何事?”
朱维桢淡淡一笑:“三年前,母后赏了两位侍妾宫婢给太子,太子大动肝火之事啊。”
“那时……那时的太子还是个孩子。”
朱维桢目光盈盈,双手奉上茶杯:“母后,太子的身边从不缺漂亮的女人,他何时这样动心动情过?太子无心情爱的时候,母后忧心忡忡,还曾一度担心太子不喜女色,现在他终于有了个钟情的女子,母后怎么又烦恼了?”
“世间女子千千万,要什么没有,偏偏要她!”
朱维桢见母后这般动气,也品出几分真相来:“其实母后不是讨厌那个女子,而是心疼太子,心疼他值得更好的人。”
皇后娘娘被女儿戳中心事,轻轻一叹。
朱维桢莞尔一笑:“我倒是觉得太子成长不少。以前他做什么事都是先虑而后行,看似追求完美,实则少了几分王者的霸气,难得他冲动一回,咱们何必挫了他的锐气?而且,我只希望他快活。”
母女交心,一句顶一万句。
“你这张哄人的嘴啊,连菩萨都能说动。”
“慈母疼儿,权当成人之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