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灰蒙蒙的,手边空落落的,唯有听觉异常灵敏,她甚至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恍惚间,她的耳边多了一道低沉的呼吸。
清凉凛冽的薄荷堆叠着华丽丰厚的麝香,有种诡异又神秘的优雅。
烛火昏黄,朦朦胧胧。
那人缓缓靠近,发出一声低笑。
许知淮瞬间清醒,下意识的全身紧绷。
“夜月钩吻的滋味怎么样?听说很多无媒苟合的男女都会用它来殉情,所以才取了这么个蠢名字。”
“侯……”
许知淮努力从嗓子眼里发出一点点声音,抬眼望去,他黑漆漆的影子宛如一块巨大沉重的乌云,将她的世界遮得严严实实。
卫漓欺身靠近,冰凉的手指抚上她紫红的唇:“许知淮,本侯又救了你一次。”
许知淮听得心寒,眼神里充满愤恨,委屈,倔强,唯独没有一丝一毫的软弱。
“是你下……毒……”
“毒箭是真的,毒药是假的。三天前,本侯给你吃的是玄元丹,若不是有它保护你的心脉,你早死透了。”
为了让她受这一箭,他做了完全的准备。
许知淮又疼又气,哽咽在喉。
卫漓见她眼泛泪光,无情嘲笑:“要不是本侯提前铺路,凭你那点床上功夫还能讨好太子多久?人要有自知之明,你这种姿色,淮州河上多的是。今儿你替太子挡了一箭,替他受罪受苦,日后必有奖赏。恭喜你,你不再是一个玩物了,而是一个辟邪消灾的吉祥物。本侯这么疼你,你该如何报答啊?”
许知淮气急,无声流泪,胸口剧烈起伏。
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局。
许知淮深吸口气,伸手颤颤扯动帘帐,终于看清烛光下他邪恶恣肆的眉眼。
这个不折不扣的畜生杂种。
恨意冲上了头,她不自觉地微启紫唇,咬牙低语。
“侯爷……”
卫漓听着她夹带着些许喘息的呼唤,不禁玩味一笑:“想到怎么报答了?”
许知淮颤抖着抬起纤细的胳膊,轻轻勾住他的脖颈,想要抱住他似的,然后在离他最近的那一刻用力咬破自己毒到发紫的嘴唇,绝望地覆上去。
这见鬼的夜月钩吻,他也该尝尝!
腥甜的血混着骇人的毒沾上了卫漓的嘴角,蔓延浸染。
他随即发怒,推开了她软绵绵的身体,阴隼的黑瞳迸出杀气。
许知淮却是凄惨一笑,有气无力。
活该!
卫漓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在报复自己,怒极反笑。
她激怒他的同时,也让他莫名兴奋。也许她不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却是胆子最大的,危险又致命。
卫漓俯视着她,眸底暗色涌动:“悠着点,好戏还在后头呢。”说完,他故意勾舌舔去唇上的血,送入口中品尝起来。
他怎么不怕!
许知淮神色震惊的同时内心更感绝望。
卫漓怒极反笑,一手握住她无力的双手将其牢牢固定在头上方,一手捏住她雪白的颈项掐住她的生死命门。
这一次换他恶狠狠吻上她的唇,他还吸她的血。
许知淮颤然落泪,半晌才见他勾起沾血的嘴角,对着自己邪邪一笑:“味道不错。”
区区这点小毒,卫漓怎会放在眼里,他拍拍许知淮湿漉漉的脸,低声警告:“许知淮,你玩不过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