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两节课,翟曜的情绪一直不佳。
一来为击剑,二来为翟冰。
二来占主要原因。
他垂着眼,一下下划拉手机查询租房信息,物色了几间看着还行的后,将其收藏起来,准备放学去实地考察下。
“你报了击剑?”身侧传来沈珩的声音。
翟曜一提这事就心烦,冷着脸头也不抬地“嗯”了声。
偏偏某人最擅长哪壶不开提哪壶,顿了下后问:“你会么。”
“。”翟曜一撂手机,冲他凉凉扯出个笑,“我在八中的时候,用一根树杈子从最东边扔到最西边,插进一个傻逼的裤腰里。你想不想试试?”
沈珩的视线全程没离开他的书,淡淡道:“那不是击剑,硬说的话顶多算扔标枪。”
“我还用另一根树杈子挑飞过主任的假发。”
“那是在搞笑。”
翟曜闭了闭眼:“最近打算试试用树杈子插人扁桃体,让他再也废不了话,是不是更搞笑。”
“你想赢二中,对吧。”沈珩轻轻合上书道。
翟曜话音一促,看向沈珩。
沈珩扭头,迎上他的视线:
“我也想。”
“所以呢。”翟曜皱眉。
“所以,我可以教你。”
……
放学后,所有人都留在学校进行第一轮预选赛。
最后胜出的将组成区运动会正式的成员名单。
由于击剑项目全校也就只有沈珩和翟曜两人报名,因而他们将不必参加预选,直接进行比赛。
即便翟曜到现在都还是不信,又或是主观上不愿信沈珩会特么耍什么剑,但他中午还是选择跟他一路回家。
主要是近几日自己一直都没顾上去看沈自尧,说真的还有些记挂那糊涂老头。
途中又经过地下道,翟曜忽然想起他看的有几套房子就在这附近,便对沈珩道:“你先走,我去个地方。”
“找房子?”
翟曜脸黑了:“你偷瞄我手机?”
“不小心。”沈珩轻描淡写,“你下次把手机放桌子下面看,别越线。”
翟曜“操”了声,却也无法反驳。
他之前一个人的时候坐惯了,没什么领地意识。跟沈珩同桌后也总会不注意占据一张半桌子的位置。
就算这样,他也还是嘴硬道:“小学生么你,画三八线。”
最后是沈珩陪着翟曜一起去看的房,结果发现网上的房源信息根本就是坑人的!
到现场不是实物与图片严重不符,就是二房东想赚差价。甚至还遇到个满面油光、头发打绺的中年胖子,等翟曜一进屋门就想着要反锁,手脚还不老实,差点被翟曜打死。
到头来所有房子一律被pass,翟曜在小卖部买了两瓶冰可乐,一瓶扔给沈珩,自己咚咚咚灌了下去。
“走吧,去你那儿。”
沈珩接过可乐也没喝,安静地看了翟曜一会儿,像是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没说话。
沈自尧见了翟曜别提多激动,拉着他的手问东问西,脸上的褶子堆在一块儿,看起来思维很正常,和那些慈眉善目的老人一样。
保姆在厨房热饭,沈珩由着翟曜跟沈自尧说话,自己去了阳台浇花。回来时身上带着股烟味。
吃完饭,翟曜和沈珩一起回到房间。
沈珩冲他递递下巴:“帮我撑着床板。”
翟曜心说你可真不见外,但还是挽起袖子站到床尾,跟沈珩一起把床板掀开,给他撑着。
沈珩的床是实木的,比一般合成板要沉。
翟曜看着沈珩弯下腰,半截身子探到床底,将那些排列规整的储物袋一一拉开翻找。
“你特么快点儿。”翟曜不知道他到底在找什么,不耐地催促。
“再开大些。”
翟曜直想俩手一松砸死这傻逼玩意儿拉倒,冷脸又将床板向上举了举。
沈珩拉开最深处的一个储物袋,拉链在空气里发出“刺啦——”一声。
床底下的光线相对昏暗,但翟曜还是一眼便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那是厚厚一摞,堆叠在一起的奖状跟证书。
是沈珩妈妈的?
还是……
沈珩看都不看那些承载着无数荣誉的奖章,仿佛就是一堆过了期的,毫无用处的废报纸,又将拉链拉上,接着去翻找旁边的纸箱。
终于,在其中一只箱子的最下面,他拎出了一套击剑服和一顶面罩。
翟曜微微扬了下眉,居然还真会?
“这套给你。”沈珩让翟曜腾出手,自己将床板合上。
翟曜接过击剑服,发现它如同沈珩的那些白衬衣一样,都被洗的一尘不染,熨烫平整。
大概是在箱子里放的时间久了,上面带着点樟脑球的味道。
很淡,倒不算难闻。
“给我了你穿什么。”
沈珩将床单牵好,把上面的褶皱一一捋平:“我还有一套,这套是我初三穿的,小了。”
翟曜点头“哦”了声,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你初三的我穿不也小么?”
沈珩直起腰,视线从翟曜的脚扫到他的脸。
“不小。”
翟曜恨笑:“逼我在这儿抽你?”
沈珩移开目光,转身出了房间:“你先试试,只穿裤子和防护服就行,我在外面等你。”
话毕还非常体贴地给翟曜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