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时就在椒房殿。
“既然要去江南,穿的用的可都准备好了?”
“都准备妥善了,母后不必挂心。”
殿内掌灯,皇后的面庞格外温婉,无奈看她。
“你让吾如何能安心?”
“小璟去淮南侯爵府赴个宴,都能被一家子逼的发了火,这还是天子脚下,他虽比你年幼也娶了妻,可至少进退有度,不像你一发起脾气来,十头牛都拦不住。”
“江南那么远,你要是有个闪失,吾也只能干着急。”
殿内只有她们母女二人,邵阳想起一事:我这次出发前,打算绕路去趟竹林,瞧瞧姨母。 ”
皇后听罢有过片刻的愣神。她将所有情绪都藏的极深:“去时小心些,莫让旁人发现了行踪。”
“说起来,吾也许久没去见她了,你姨母生前最黏着我了,比你还皮,便是后头成了亲,你姨父也愿意纵着,她有了身孕后还像个孩子那样,只是后来我亲眼看着她……”
她突然话音一顿,手紧紧攥起,不敢再去回忆。
耳边仿若传来妹妹的痛苦呼救声,还有她为求解脱在高城墙上纵身一跃血肉模糊的尸体。
她没和任何人提及,在荣德侯府被扣上通敌叛国罪名时,荣德侯府的二姑娘,白嫣并未从那场火灾中身亡。
她……是自尽的。
而邵阳和周璟也只知道,那竹林有三百多空墓,只有一棺不是空的。
这件事过于沉重,白嫣……说是荣德侯府被冤枉沦为敌国奸细的导火索也不为过。
知道这件事的,除了零星几个人,都死了。
皇后哪里知道,周璟早就知道了。也早就变态了。
邵阳伺候皇后睡下,又去了东宫。
她今日已经第三次过来了。
这时候的天已经彻底黑了。怕是打扰里面的人,刻意放低嗓音。
“都这个点了,母后都睡下了,他们竟还没醒?喜公公,让小厨房熬些粥,配些清淡小菜,再煲个汤,他们两人醒来定然饿了。”
喜公公忙道:“是。”
邵阳就准备走,可没走几步,竟然发现周璟身边平日冷冰冰的寂七异常面色焦灼。
她走过去:“怎么了?”
寂七对她是恭敬的:“殿下吩咐属下的事,属下……并未完成。”
毕竟他这个人杀人可以,实在不擅长交际。而这次,周璟又没教他怎么说。
不得不说,邵阳是意外的。
毕竟寂七的实力她是知道的。
“什么事?”
寂七抿唇。
邵阳沉脸,还以为周璟有了棘手的事:“说!”
“熹妃娘娘不答应将养的猫改名,说她叫了三年,已经习惯了,断不会因为殿下说让改她就改的。”
“她还说殿下的手伸到太长了,竟然管起了她的事。”
喜公公一插腰,下意识就要骂熹贵妃,毕竟东宫都是自己的人。也不怕被外人听见了。
可一张嘴,又觉得不对。
“殿下……为什么好端端要让熹贵妃的猫改名?”
邵阳是个弟控。
她问都不问原因,快步朝外走。
她行事傲慢惯了,直接闯到熹贵妃的宫殿。对着抱着爱猫散步的熹贵妃,嚣张的动了动唇。
“改!”
邵阳:“不然本公主保不准那一日,一不小心,就把你的猫弄死了。”
熹贵妃真的服了!
她觉得这对兄妹就是有病。
她气的够呛:“我的猫叫什么,碍着谁了?”
邵阳的声音比她还大:“碍着我了!”
“本公主让你改,你最好识相的就改!管你是谁!父皇的宠妃今日可以是你明日就可以是别人,你最好趁着本公主愿意和你好好说话时,不要起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