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我有一个问题

白天青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何佳欢。

又或者，她现在就是何佳欢。

她其实不太分得清了，因为很多记忆，融入进了她本身的记忆里。

她既知道自己现在在沉睡中，又好像置身在了另外一个世界，正在经历何佳欢的人生。

耳边有很多的窃窃私语。

“这孩子的性格有些软弱了……”

无尽的恐惧席卷全身。

“没关系，这一批实验实在不行那就销毁重来。”

梆子里顿时金光四射，形成了一个防护罩。

“别乱跑，伤到了怎么办？”奶奶帮她将身上的灰弹掉，又认真查看了一下，确定她没有受伤，于是牵起了她的手。

世界似真似幻，时而又扭曲着，涣散着七彩斑斓的光，像是旧电视的花屏，时不时又组合成新的场景。

她累了，不想再继续了。

今天也有大把的作业要写诶……唉……

因此，好像舒服了很多。

她明明是站在家里，明明待在屋子里，甚至就坐在床边，可是整个世界，却有无数的目光和声音汇聚过来。

“还是因为太年幼了，这种培养方式未必可行，我觉得还是停下来吧。”

何奶奶一言不发。

槐树死了。

“那两个……主要有缺陷……”

窦大爷深深地叹了口气。

世界逐渐变成了现实的模样，不再有那般虚幻的景象。

她成为了树。

这么多年了，也还是有点感情的。

她试图求救，可是那个网已经网住了她的嘴，让她无法张口。

一双手把她抱了起来。

周围，若隐若现的人影正在浮现。

“保持观察。”

既然试验品并非只有她一个，那不如，让愿意继续的人继续吧。

所以她很渴求外界的反馈，她让自己变得明媚，很多人都喜欢她，她确定，自己并不讨人厌。

她很想跑，但或许是因为这些东西对她造成的恐惧使得她身体发软，头脑空白，她摔倒了。

她死了。

她跟着奶奶一路向家中走去，身影在一点点拔高，从年幼的小萝卜头，抽条成了窈窕少女。

温暖而干燥的手，传达来让人眷恋的温度。

她看见奶奶没有张嘴，可是却又有很多声音从她身上传来。

她只好抬头望天，却看到一只更大的眼睛，冰冷而漠视的，俯瞰着下方。

“可惜这一批的孩子都不行……”

可她又是割裂的，一转眼她又回到了卷子旁，看到的是，画了满卷子的眼睛。

这些声音有男有女，充斥在整个世界之中。

她好像人格分裂了那样，一个人格以为自己遇到了什么灵异事件，于是前去求助，另一个人格被锁在黑暗里，绝望地注视着一切。

“保持施压。”

可她始终都在心底留有一丝畏惧，她不知道那份不安究竟从何而来。

一只只眼睛出现在黑暗中，它注视着自己，无处不在。

直到，她的另一个人格死掉了。

她被吞掉了。

“这是失控了吗？”几人面色严肃。

“墙要破了，这一处的屏障要被打开了。”何奶奶旁边的一个老太太说道。

介于虚幻与现实之间的世界，周围的建筑，脚下的土地，路边的小草，过往的行人，所有目光所及之处，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眼睛。

老头老太太们的面色有些凝重，窦大爷掏出了那个梆子，这次没有再敲，而是将东西扔在了地上。

又一次打开作业本，她捏着笔坐在桌前发了好久的呆，莫名的，她在卷子上画了一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