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无头女的声音,又不是……</p>
哀怨,喜悅,悲伤,期翼……</p>
“敬,日月星辰共臨此呈。”</p>
“允,長相廝守不離不棄。”</p>
“願,平安順遂共度此生。”</p>
“誓,一朝執手百年齊飛。”</p>
“吾請願,相敬如賓,共度百年静好。”</p>
“汝請願,清淡平常,與君白首永偕。”</p>
誓词的情绪,太过幽婉复杂,不停的在耳边回荡着。</p>
我不但起不来身,更觉得,脑袋在一直发沉,更沉……</p>
“小女齐莜莜,请夫君拜堂。”模糊的腹腔音调,忽而变得清晰起来。</p>
我脑袋似是一瞬间沉到了极点,又豁然变得清晰。</p>
视野一下子就开朗了。</p>
我并没有躺在棺材里边儿了,而是站在一处极其宽大的堂屋中。</p>
乌色的地砖干净黝黑。</p>
四周的布局更是古色古香的腔调。</p>
我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袍,胸口带着一顶大红花,红花下边儿有锦缎,连着身旁。</p>
身旁一女子,卓越多姿,玲珑剔透,凤冠霞帔显得极其美丽,尤其是那张脸,更是天姿国色,倾城倾国。</p>
“小女齐莜莜,请夫君拜堂。”</p>
樱桃小口轻颤,悦耳的话音,犹若天籁。</p>
像是有股莫名的力量驱使,我想要冲着前方拜下去。</p>
冷意,却从心底滋生,瞬间弥漫四肢百骸!</p>
用力咬紧舌尖,刺痛,让我清醒不少。</p>
我身边儿哪儿站着什么国色天香的美人儿,只有一具无头尸体。</p>
厚重的凤冠霞帔,成了单薄的红色肚兜。</p>
可也只是一瞬间,那一切又恢复正常,我瞧见的依旧是绝色容颜,依旧是大红嫁衣。</p>
“小女,齐莜莜。”</p>
“请……夫君拜堂。”她的音调,忽而拉长,纤细,初听是请,可细听,却带着一丝丝不可抗拒!</p>
身体僵硬了,甚至是失控了。</p>
就在我要拜下去的那一瞬。</p>
嘶……哈……</p>
嘶……哈……</p>
粗重的喘息声,忽而出现。</p>
然后,便是尖锐的斥声。</p>
“我没心没肺,当不了人,做不好鬼!”</p>
“你没头没魂,鬼都不是,你嫁什么人?!”</p>
这一嗓子声音极大!</p>
眼前的一切,都支离破碎……</p>
我哪儿站在什么高大的堂屋里,分明还是躺在棺材中。</p>
尸仙微微侧过来,正对着我!</p>
她腹腔中,不停的传出幽婉哭声。</p>
而我和她中间,赫然立着一颗头。</p>
那颗头极其古怪,渗人。</p>
一面是干巴巴的皱脸,后脑勺上,则是一张紧闭着的老脸。</p>
稀稀拉拉的头发长在老脸上!</p>
这赫然是老龚!</p>
先前,报应鬼都说老龚吃了邬仲宽,消化不了,醒不过来。</p>
这关键时刻,他醒了!</p>
老龚脾气显得极其暴躁,瞪大了眼珠子瞅着尸仙。</p>
“残念!你就是残念!”</p>
“残念也想翻身做主子的主了!”</p>
“你想得可真美!”</p>
话音落罢的瞬间,老龚的脑袋忽地一跃,竟刚好落在尸仙的脖颈处。</p>
尸仙腹腔的哭腔,变成了一个尖锐的滚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