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来到阮宁面前,立刻拱手作揖,行了超过九十度的大礼。
态度恭敬,让周遭整个儿静了一静。
主要是,这男人衣冠楚楚,身后还跟着小厮随从,看起来就是有钱有脸面的人。
他竟对一个小妇人,如此恭敬,让人不由地好奇阮宁的身份。
可巧,泼妇张认得这男人。
“王管事,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呀?”泼妇张立刻把刀背在身后,满脸堆笑。
王管事没理她,忐忑地看向阮宁。
阮宁歪着脑袋想了一阵子,“哦,想起来了,王管事。”
沈延手低下的一个管事,在逍遥岛见过。
听闻阮宁想起来他,王管事分外激动,“承蒙小东家记得!您这儿是怎么了?王某的车就在前头,您这车一时坐不了了,王某叫人来修,您屈尊,先坐王某的车?”
周围人瞪大了眼睛……啧啧,让王管事说话这么客气,这小妇人究竟是谁?
泼妇张的眼睛,瞪得比周围人都大,“小……小东家?”
“怕是走不了呢,”阮宁看了泼妇张一眼,“我的马车被撞了,这妇人叫我赔她的马呢。”
王管事闻言,这才转身,看向一直冲他讨好赔笑的泼妇张。
“不不,”泼妇张闻言摇头,“误会,误会……这马该死!死了正好!今晚剥皮,明日吃马肉!”
青果儿抹了抹泪,哼道,“不是六百两买的好马,好吃好喝为了一个月,要我家主子赔一千两吗?”
“啊不不,姑娘听差了,听差了!”泼妇张连忙尬笑着摇头。
王管事沉着脸道,“你家的铺子别开了,赶紧关门,把地方腾出来。给你三天时间,你们不搬,我找人给你搬!”
泼妇张一听,泪都出来了。
她噗通朝王管事跪下,“不能关啊,我一家都指着这铺子卖肉吃饭呢!”
说完,她忽然意识到什么,又赶紧转过身子,冲着阮宁邦邦磕头。
“夫人,贱婢错了!您大人大量,别跟贱婢一般见识!”
“求求您了,您高抬贵手,放贱婢一家一条活路吧!”
泼妇张把刀扔在一旁,两只沾着油和肉沫的手,往自己满是横肉的脸上招呼。
“去,抬走,别挡着路。”王管事吩咐人,把那匹死透的马抬走。
阮宁眉头一蹙,忽然喊道:“别动!”
她快步走上前,拨开浓密的马鬃。
刚才离得远,她只觉魔瞳似乎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