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阪城，天守阁偏殿。</p>

沐谨言看在一袭寇岛大名服饰的项炯，几乎有些认不出来了。</p>

在她眼中，以往的项炯虽荒诞、阴险。</p>

但好歹身上也有股子皇室子弟的风范。</p>

然而现在，这项炯却给人一种异族酋长的味道。</p>

“项炯，你怎么……”</p>

沐谨言张了张嘴。</p>

她想问项炯，怎么变成这样了。</p>

但终究顾忌项炯脸面，没说出口。</p>

项炯倒是丝毫不觉自己有什么不妥。</p>

笑吟吟的坐了下来。</p>

“沐姐姐，多日不见，风采依旧啊。”</p>

“听闻你屠杀了京中不少老勋贵，又弄死了我三哥，如今正被绣衣卫通缉？”</p>

“怎的有空来孤王的寇岛？”</p>

项炯一开口，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p>

沐谨言面色一滞。</p>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p>

她干的这些事情，居然都传到了寇岛？</p>

“嗨，沐姐姐，在孤王面前你还矜持？”</p>

“你的老底，我哪样不知道的？”</p>

项炯见状，嬉皮笑脸地说道。</p>

都说沐谨言能勾天下男人。</p>

但她自己却很清楚，这世间有两个男人，是她完全无法把控的。</p>

一个是洛珩。</p>

另一个则是眼前的项炯。</p>

甚至相比起洛珩，沐谨言觉得项炯要更难把控。</p>

她甚至到现在，都摸不透项炯的心思。</p>

这家伙看上去似乎很乐意跟她亲近。</p>

有时候还表现出一副被她所迷惑的样子。</p>

但实则，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没人能知道。</p>

“六……项炯，嘲笑我就那么让你高兴？”</p>

沐谨言皱了皱眉，沉声道。</p>

听到这话。</p>

项炯稍稍收敛起嬉皮笑脸的表情。</p>

“久别重逢，喜之不胜。”</p>

“沐姐姐别见怪，哈哈！”</p>

他嘴上虽说着什么别见怪，但眼神中却抹过一丝嘲弄之色。</p>

沐谨言自然看到了，心下一阵恼火。</p>

但她也知道项炯从来没看上过她，眼下能跟她嬉笑言谈，已经算是不错了。</p>

想着，她深吸一口气，道。</p>

“今日我来寻你，不是为了别的。”</p>

“而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九十九重天？”</p>

沐谨言也不再遮遮掩掩，上来就抛出重磅炸弹。</p>

项炯闻言，面色瞬间收敛了起来，变得严肃了几分。</p>

“沐姐姐，告诉孤王，你是从哪知道的九十九重天。”</p>

说这话时，项炯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杀意。</p>

沐谨言心下一颤。</p>

她知道，项炯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p>

他既然能生出杀意，就真能杀了自己。</p>

想到这里，沐谨言不由有些后悔贸然前来寻找项炯。</p>

但她也没办法，相比起李茂口中的古田家，她觉得还是项炯更靠谱一些。</p>

“你……你也知道？”</p>

沐谨言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p>

项炯面色一沉，冷笑道。</p>

“废话，孤王乃上古徐生弟子，又岂会不知道这个？”</p>

“倒是你……说，从哪听来的九十九重天的消息，若敢不说实话，那就休怪孤王往日情面了！”</p>

若说先前项炯的话，还只是带着一丝杀意的话。</p>

那么，眼下他的语气，完全是翻脸的状态。</p>

但凡沐谨言敢稍有隐瞒，他就会直接辣手摧花！</p>

……</p>

福冈天守阁正堂。</p>

“阿弥陀佛，贫僧谢过洛都督阁下。”</p>

“贫僧已无遗憾，阁下想处决贫僧，便动手吧！”</p>

本能寺法如双手合十，躬身道。</p>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般，在知道白光秘密后。</p>

他心中已经没有遗憾了。</p>

本能寺法如一向信奉成王败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