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竟然开到了一点半,才停下来。
一条空旷的公路旁边,是一片打理很好的绿化,在后面才是许家的宅子。
四进四出的大宅,这许家可不比顾家小啊!
当然,相比于顾家在开阳市城中心的老宅,这套宅子的价值肯定远远比不上。
毕竟常平市比不上开阳,这里还是城郊。
在许家大宅左侧,就紧连着一个木材厂,另一边右侧,则是一个家具厂,分别能看到堆放在外面的木头,以及半成品家具。
我们刚下车,宅子里头就跑出来好几个人。前头的几个是保安,后头一个,许德昶介绍是他的管家王实。
王实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穿的唐装,板板正正的。
他也没和我们握手,反倒是微微鞠躬,看上去颇有几分规矩的样子。
许德昶小心地询问,说怎么安放车上的李永辉和她老婆?
刘文三点了根烟说道:“李永辉放在我房间里头,至于你老婆,已经镇尸了,找个安静的屋子放着就没事。不要让人去看去碰,弄掉了上面的桃木,是要死人的。”
“另外,你儿子的事儿得问十六。”
许德昶连连点头,接着他的目光就看向了我,小心翼翼地问道:“罗阴婆,咋办?”
我沉凝了一下说道:“长命锁准备好了吧?还有我说的那些东西?”
许德昶面色一凝,立刻就看向了管家王实。
王实点了点头,他小心翼翼地拿出来了一个木盒子。
将其打开之后,里面放着一个精致的银质长命锁,其上雕刻着龙凤图案。
我这才知道,这长命锁其实早就准备好了。
就是准备许德昶孩子出生了以后用。
刚才我叮嘱完,许德昶打完电话,王实就赶紧找来了常平市的老银匠师父,赶紧在长命锁后面补上了名字。
我拿过来之后,低头看了看。
低声喃喃:“许永昌。”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许德昶有些紧张,小声地问我,名字有问题么?
我摇了摇头,说这没什么问题,他儿子的命重,受得起这个名字,下辈子或许能投更好的胎。
许德昶才叹了口气,眼底又有两分悲伤,说他也是这样想的,临时改了名字。
接着他又告诉我,说老黄牛还在找,这会儿几个小时,还没有回信。
我点点头,说这个不急,黄皮袄已经套上了,他儿子跟在我身边,只要不见光,可以等得起三天。
不过三天内,就必须找到老黄牛!
否则的话,这阴就送不走了。
许德昶连连点头,也低声和王实说了句:“你听明白了吧?”
王实也立刻说道:“等天亮了,我也下乡里头去找!”
之后许德昶和王实,就将我们分别送进了提前安排好的房间。
阴胎只要不落地就不会有问题,我本来想放在床上,或者木箱里头。
可略有犹豫了一下,又怕许家会出什么变故,就干脆用一根绳子,将它绑在了自己的胸口。
躺上床,我就准备睡觉。
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必须要保证足够的睡眠,明天才有精神去应对。
我刚躺了没两分钟,却觉得心里头乱得不行。
一闭上眼睛,我莫名其妙地就想到在江边,我回过头,看到那大肚子女人的场景……
她还一仰头就倒进了江里头……
猛地一下睁开了眼睛。
屋子里面我已经关了灯,光线晦暗,只有窗户渗透进来的月光。
我忽然发现,绑在我胸口的阴胎,怎么歪了一个方向,头朝着门那边的位置了……
并且,它眼睛怎么睁开了?
小小的眼睛,黑得几乎看不到眼白。
那李永辉的尸体,是三边眼白!面相奸诈之人。
这阴胎睁眼!也有另一种说道。
而且阴胎本身就是鬼祟,从闭眼到睁眼,肯定没那么简单。
我也顺着它的方向看过去,那边正好是房间门的位置。
门缝是虚掩着的!
我心头猛地一跳!
刚才我可以肯定,我进来是关了门,还上了锁的!?怎么可能打开?
下一刻,我瞳孔都紧缩了起来。
门缝后头,一只眼睛提溜转着。
有个人在外面,偷看我?!
只不过再下一瞬,门忽然轻轻地关上了……
我低喝了一声:“谁!”
直接翻身下床,朝着门边走去。
我直接推开了门,门外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
我皱眉,也下意识地低头,顿时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地上有一连串的脚印,湿漉漉的,其中还夹着几根水蓼……
这水蓼,不就是阳江的水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