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伯特！我不是让你爱你妹妹胜过爱一切吗？！你告诉我玛雅说的不是真的！”

博瑞呆愣片刻，不可置信地质问自己的得意儿子。

赫伯特冷峻的面容出现了裂痕。

“父亲，我…做不到爱妹妹胜过一切，这根本不可能啊！如果真的爱到了那种程度，又怎么忍心杀死她呢？父亲，您当年对母亲也没有这么爱吧？要不然怎么会狠得下心？既然神明不介意，爱不爱又有什么关系呢！”

看着这个一向令自己骄傲的儿子，博瑞仿佛突然苍老了十岁一般踉跄了下，

“你不懂，我是真的爱你的母亲，她那时…生下玛雅已经去了她半条命了，我祈求神明想要救回她，但神明却带走了她，给了我荣华富贵。”

赫伯特像是三观被颠覆般，面容都扭曲了，他朝着父亲怒吼，

“不！你骗人！你明明对我说是你亲手杀死了母亲！”

李扶光不理解，既然便宜母亲的死不是博瑞造成的，而是神明杀死了她，那博瑞为何不去恨那个所谓的神明？反而要让兄妹相残？

她这样想着，也问出了口。

博瑞瘫软在地上，没了精气神，

“只有最爱的人作为祭品才能招来神明，这是祂当年带走萨拉时亲口告诉我的。

所以，我想，是不是只要再献祭一次，就能把萨拉带回来？

我不敢告诉你哥哥真相，因为如果是为了一个早已没有记忆的母亲，他绝对不会冒险杀死你，但如果我说是为了埃斯特家族的荣耀，那他再怎样都会下手。”

“但你没想到赫伯特并没有像你爱母亲那样爱我，他更爱自己。”

李扶光了然，她终于拼凑出了故事的全部拼图。

博瑞为救爱人萨拉召唤了神明，神明却会错了意，带走了萨拉。

因为神明说过两次献祭间需隔十八年，因此博瑞花了18年为儿女编织了一个大型谎言。

让哥哥将妹妹视为挚爱，最后亲手杀死她召唤神明，将萨拉带回来。

但，好像有哪里不对？

“原定杀死我的人是赫伯特，要向神明请愿那也是赫伯特来，你又怎么保证神明一定会听你的呢？

除非，那时的赫伯特已经没有请愿的能力了。”

李扶光摸着下巴，说出的话却又如此惊世骇俗。

博瑞苦涩的表情僵在脸上，看起来十分滑稽。

赫伯特不是傻子，妹妹的话他都听懂了，父亲的反应他也看到了。

没想到他们兄妹俩最后都沦为了父亲的棋子啊。

他拿着剑，从萨拉身后走向她身前，剑指他曾经最尊敬的父亲。

博瑞也恢复了冷静，从背后抽出长剑。

剑柄极薄，剑身比寻常的骑士剑要短一截，所以藏在背后才没有人发现。

赫伯特露出苦涩的笑容，

“父亲，您是真的想杀死我啊！”

“少废话，原本还以为你有点希望，没想到你也是个废物，早知道当初就不让萨拉生孩子了，都是因为你们，她才会死的那么早！”

博瑞褪去那副作呕的父亲姿态后，流露出令人心惊的疯狂。

“父亲，你就是个疯子，现在想来，神明一说说不定也是你编出来骗自己的，母亲根本不是被神带走的，她在十八年就已经死在那个产房了！”

赫伯特挽了个剑花，神色肃穆，他已经开始怀疑起了神明的真实性了，毕竟他父亲看起来精神着实不正常。

“啊啊啊啊！你胡说！我要杀死你！”

原本还有点理智的博瑞听到赫伯特又提起了萨拉的死，整个人状若疯狂，拿着剑就和赫伯特对打起来。

就在这时，被赶到门外的下人们在管家的带领下开始吟诵祷告词。

声音从门缝飘了进来，在空荡的大厅内回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