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岁的少年个头已经很高了,轻而易举地就能搀扶起未来岳丈大人。
“喝,我还能喝~”
“常发哥,咱再干一杯~”
“再干一杯~”
“哈哈~”
两个醉鬼喝多了,走的时候,阿东提着灯笼,背着打盹的小少爷在前面带路。
福宝同两个弟弟妹妹告别,约定明儿得空了一起玩。
好在马车宽大,除了有些蚊虫,也无大碍。
“大黄别追我啊,追我姐去!”
丫鬟跟家丁们都没什么怨言,这比睡地板上强。
家里的屋子只够主人家睡,丫鬟跟家丁,轮流守夜,暂歇在马车里。
老徐氏心里唏嘘,若是张大朗在,改邪归正,好好过日子,没准老张家现在也不会落到这么个地步。
老徐氏起的早,看到这一幕,心情虽然不大好,但没有迁怒家丁跟丫鬟。
轮流守夜是阿东的主意,他对鲍氏那个疯婆娘心有余悸,担心这疯婆子半夜闹事,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罢了,你们也不是故意的,累了半宿了,也难为你们了。”
老徐氏叹气,手里的大头针顿了顿,放下鞋底板,用针头压了压发丝。
姜常发宿醉醒的早,起来出恭的时候嗅到了血腥味,还以为是自家人受伤了,赶忙来问:
“怎么了娘?”
没想到,就这么点空隙,大门就被人泼了狗血!
老徐氏语气带了几分哄孩子似的敷衍,没法子,上了年纪的人啊,睡眠浅,夜里睡不着,白日里多眠。
“唉,多行不义必自毙,她若放下仇恨,好好过日子,没准还能安稳度过余生。”
刘氏早就准备好了热水,支开孩子们跟丫鬟,单独为当家的擦拭身子。
“不讲道义的家伙~”
姜常发平息呼吸,压下火意。
川哥儿洗漱后,穿着中衣就躺进床里面了。
但鸢尾不肯,她不想赎身,不想给她家带来麻烦,更是怕鲍氏再卖她一次。
“白疼你了!”
老徐氏目光幽幽地看着老张家紧闭的大门,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她也怕自己哪天睡着睡着就睁不开眼了,趁着还能纳鞋底,做鞋面,多给孙女备点鞋穿。
福宝阐述事实,如今她的财力,完全可以帮助鸢尾赎身,摆脱奴籍。
这事是冲她们姜家来的,跟家丁丫鬟无关。
阿西跟夏荷磕头道谢,随后不必老夫人吩咐,两人去厨房,一人打井水,一人收集草木灰。
这时候夏荷就苍白着脸,可怜巴巴地说有人趁着主家夜里休息,泼了主家大门好多血。
姜家大门上被人洒了黑狗血,腥臭的气味非常刺鼻。
“谢老夫人开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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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奶奶等会就睡。”
老徐氏放下针线,伸手为孙女压了压被角,示意孙女快睡觉。
一冲二埋,草木灰可以去腥,剩下的痕迹用刷子刷,多冲几遍,等太阳出来了,晒干了,多少没那么吓人。
阿东心头一惊,这是他来姜家五年,第一次听老爷说狠话!
当即不敢多劝,示意春花伺候好老夫人,余下的他来安排.
不知死活的鲍菊花透过门缝,观看姜家主仆的狼狈。
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床榻迎来的第一个旁人,是他的未来的小舅子。
“姐、姐夫,我要吃桂花糕。”
得,这小舅子不仅睡觉打呼噜,还磨牙,说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