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常发这些年混迹市井,什么人都认识点。
光这木匠,还真有靠谱的人选。
吃过早点,铺子里的打扫有娘带着媳妇儿忙活,他去找木匠过来测量尺寸。
福宝也有活计,她负责想招牌名字。
起个什么名字,又能体现自家铺子卖的是首饰,又能朗朗上口,有点逼格?
“咯咯咯~”
川哥儿吃了一个大肉包子后,胆子可比刚来的时候大了许多。
这时候不仅敢在铺子里跑来跑去,还敢鬼鬼祟祟地望着隔壁炒货铺子外头摆放的物品流口水。
是的,流口水。
炒货种类这么多,刚出锅的花生,瓜子,芝麻糖香迷糊了。
别说川哥儿这样的黄口小儿,就是路过的大人都忍不住多瞧几眼。
段余年摇着折扇,磕着瓜子,似笑非笑地靠在门边上,冲着不时探头的小家伙问:
“想吃吗?”
“想。”
川哥儿点头,没刚开始那么怕这个、这个爷爷?
段余年还不知道自己被个黄口小儿当成爷爷,辈分大了几轮。
他此时就纯粹想逗一逗这个小家伙,故意道:
“想吃,喊声阿叔听听~”
“阿爷。”
川哥儿歪着脑袋,脱口而出的是阿爷。
在他看来,这位阿爷比他爹爹的胡子多,所以一定比他爹爹老很多。
“噗~”
红糖炒的瓜子也不香了,段余年蒙了。
自己有这么老吗?
阿爷?
就在他发呆的时候,一声轻笑响起——
“呵~”
杜九娘恰好送走卖酒的客人,正巧听到这声阿爷,顿时笑得不能自拔。
“段掌柜的,我让你有时间刮刮胡子,你却是不听,现在好了,扎心不?”
段余年以扇遮面,难得没反驳。
想了想,他这一脸胡须,还不是为了挡狂蜂浪蝶。
他还不是为了,为了.
“川哥儿,不许呼喊。”
老徐氏听到动静了,赶忙过来教育孙子。
这隔壁段掌柜的,一看就是二三十岁的壮年男人,哪里是年纪一大把的老头子。
也怪她教孙子认人喊人的时候,只说了胡子多多的喊阿爷.
“奶~”
川哥儿懵懂极了,搂着奶奶的腿不肯撒手。
老徐氏有心替孙儿道歉,小心翼翼道:
“娃还小,段掌柜的莫怪。”
段余年能说啥呢,人家老者都出面道歉了,他还能揪着不放?
“无碍。”
说完后,自知丢人,起身回铺子去了。
摸了把茂密的胡须,他还是觉着心里难受。
呜呜呜~
他明明风华正茂,咋就成阿爷了!
不行!
他要去刮胡子!
杜九娘难得看到了死对头吃瘪,笑的花枝招展。
怕招惹是非,她还是收敛着些吧。
微微冲老人家点头,算作打过招呼,很快有了客人来买酒,她继续做她的买卖。
仅仅一个照面,老徐氏就大概摸出来了两边“邻居”的情况。
“奶~”
川哥儿扯了扯奶奶的袖子,他想吃好吃的。
老徐氏捏了捏孙子的脸颊,教训道:
“叫你爹来都不成,走,先跟奶回铺子里待着,不许乱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