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怀抱好温暖,臂弯好有力,躺在里面,好有安全感……
还有,
他那暖暖的、羞羞的、软软的……
貂蝉的贝齿轻轻咬着嘴唇,
“那可是,人家的初吻呢……”
可是,
为什么呢?
貂蝉觉得有些委屈了,
当义父说出,把我送给他的时候,
我躲在门外,心脏也在不争气的疯狂跳个不停。
那一刻,
我甚至在想,即便不是因为义父的要求,我,也是愿意的……
可是,
他竟然,拒绝了?
“那一刻,我明明也听到他那小鹿乱撞般的心跳声啊……”
“难道,我貂蝉,便只是跟了他,连名分都可以不要,他都不愿意吗?”
他竟然,真的,拒绝了……
貂蝉打小便身世可怜,小小年纪被父母卖进了那勾栏之地,
那老鸨也看出来她天赋异禀,自是用心好好培养了一番,
那吹拉弹唱,那行为举止,那一颦一笑……
若不是貂蝉样样精通,小小年纪便在吸引男人方面表现的极为出色,又怎会被那王允给买了回来,同样用心地好好培养了一番呢?
貂蝉她,当然知道自己最擅长的是什么。
今夜,她当然也,用尽了全力好好表现。
可是,
今夜,貂蝉竟在她最为得意的方面,被人给拒绝了……
貂蝉咬着指头,美目之中满是委屈和疑惑……
“难道,是我还不够迷人吗?”
还真是,
如果骄傲,没被现实大海,狠狠拍下……
……
这一夜,
李儒失了眠。
本来,他是故意不睡的。
生生熬到隔壁房间的董媛与小玉都睡踏实了之后,李儒才蹑手蹑脚地起了床。
他拎起个早就备好的食篮,灯笼也不敢打,溜到了他书房所在的那个院子。
那院中,有一池塘,池塘边上,是座假山,
假山之下,是他李文优最大的秘密……
李儒轻车熟路地走到那假山边,趁着月色,摸进了假山之下的那处狭隘缝隙之内。
李儒在黑暗里摸索前行,默默想着心事,
我,李儒,大汉郎中令,国相董卓的女婿。
这一切,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出身寒门。
我能在这士阀林立的大汉,位列九卿。凭的是什么?
是皇帝的恩宠?是董卓的恩赐?
切……
我李儒靠的,是我自己!
我靠的,是我的审时度势,我的见微知著,还有,我敢赌!
人这一生哪,不就是一场场的赌局么?
哪一次,你不得看准了时机,倾尽了所有,去以小博大,去因势利导,去乘势而起?
幼年,我卖了族田,才换来了进入太学的机会,
青年,我卖了祖宅,倾家荡产,才从那灵帝手中,买来了入朝为官的资格,
去年,董卓入京,
我第一个跳出来投靠他,甚至……我娶了他女儿,以表忠心!
所以,
我李儒能有今天,靠的就是,这份毒辣的眼光,和孤掷一注的决心。
我,
连自己都可以作为投机的筹码,
你们,
谁有得起这份狠劲?
世人皆以为,我李儒是董卓养的一条狗。他们以为,我李儒能有今天,是因为娶了董卓的女儿,靠的是吃软饭、是拍马屁……
这帮蠢材,又怎会明白?
这世事变幻、风云际会的背后,我李儒,才是那个看穿了一切表象,每一次都赌对了方向的,投机之王?
而眼下……
李儒的嘴角微微上扬,
我手里拿着的筹码,这世上,又有谁能猜得到?
想想我李儒,在不久地将来,即将亲手操盘的那一局,
以天下为棋局,以天子为诱饵,以诸侯为棋子的游戏……
我便忍不住的血液沸腾,精神亢奋!
爽!
真,特么,爽!
李儒带着便是这般愉悦地心情,推开暗室的门,走了进去……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良久,
一声极其压抑又极其痛苦的嚎叫,从暗室中,传了出来……
那声音在静谧的夜里,幽幽地传播了出去,
令人,
不寒而栗!
仿佛,
有嗜血的凶兽藏于那暗室内,正待,择人而噬……
……
这一夜,
虎牢关外,
孙坚,失了眠。
他手执油灯,趴在地图上看了又看,
最终,目光锁定在了某个城池之上,久久不愿离开。
那个城池,名叫鲁阳。
良久,
孙坚吹灭了油灯,掀开营帐走了出去,远远地望着视野尽头的那座雄关。
夜凉如水,
他的内心却如点燃了的柴火一般,有股子火焰,在不住地升腾。
身后,
是连绵不绝的关东联军营地,那些稍大些的帐篷,都是前来讨董的各路诸侯所在的地方。
此刻,那些帐篷大多还亮着灯,有人在行酒令,有人在耍酒疯,有人在大声吼叫着,还有人……竟然不知从何处请了歌姬过来,在看舞听曲儿?
种种嘈杂的声音在背后汇聚着,逐渐糅杂成了一条浑浊地大河,向着孙坚,迅猛扑来!
那混乱的声音传进了孙坚的耳朵里,
恰如冰冷的河水拍打在身上,
一点点地,一点点地,在浇灭他那心中的那团火焰!
“啊……”
孙坚紧握着双拳,壮怀激烈,仰天长啸!
为什么,
我孙文台为了匡扶这汉室,听从袁绍的号召,不辞迢迢千里,从长沙率军前来,
如今,
寸功未立,却已然是落得了这粮草将尽,无以为继的田地?
为什么,
我看你们这些诸侯们,日日纵酒、夜夜笙歌,却无一人,再愿意去攻打那董卓,去拿下那区区一个虎牢关?
为什么,
那奸贼华雄武力不俗,那小人吕布却更加武力逆天?而我联军之中,二十余万的大军,论单打独斗,竟无一人可与之匹敌?
我,好恨!
“文台,你怎得一人在此?”
程普从身后走了过来,
“刚才,又是何故,纵声长啸?”
这程普,乃是在孙坚尚未发迹之时,便追随了他的旧将,时至今日,已隐隐然是孙坚麾下第一大将,与那黄盖、韩当、祖茂三人,并称孙坚麾下“四大战将”。
“哎,德谋,我今夜看那地图,想到了一个破解眼下战局的良策,”
孙坚见是自己的心腹程普,便也没有什么隐瞒,
“可是,想要实施此良策,却需要有足够的粮草。而我们军中,粮草却已经要用完,马上就要无以为继了……”
“想我孙坚,自去年响应这联军的号召,领兵八千从长沙出发,至今,已将近一年了。”
“寸功未建,却空空耗尽了粮草,便是连兵士,也只有不足六千人了。”
“这般有心杀贼,无力为继的痛苦。德谋,你可能体会?”
“唔……”
程普皱眉思索了一番,说道,
“文台,你所说的良策,可否向我透露一二?”
“当然可以啊。”
孙坚扬手,
“德谋,这边请。”
片刻之后,
孙坚的军帐里又亮起了灯,隐隐约约,有对话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德谋,你看,这里是虎牢关,这里,则是鲁阳城,倘若我们……”
“如此这般,那洛阳,我们岂不尽收囊中?”
“唔,这么来看的话……文台,你这个计策,确实可行……”
“至于那粮草,我有个想法,不如,我们去找那袁……”
“如此这般,岂不是,便可以实现了?”
“哈哈,德谋你讲得太有道理了。”
“明日,我一早便去找他,谈谈!”
……
这一夜,
洛阳城里,
某王姓大爷,也失了眠。
事实证明,向他人疯狂送礼,其实是可以让人变年轻的。
这位王大爷,便是最好的例子。
通过对某华姓男子,实施壕无底线、壕无人性的疯狂大派送,
现在,王大爷他难受的跟个孙子似的。
鸡已经叫过了三声,
东方的天空上也出现了鱼肚白。
彻夜未眠的王允打开了门,顶着两个通红的眼睛,伸手叫过来个家丁,
“从现在开始,你就给我去吕布府上盯着,一旦他回来了,马上……快马来报!”
看着那家丁逐渐远去的背影,
王允恶狠狠地想着,
我,王允,大汉司徒!
向来算无遗策,这次,居然出了意外……
一定是因为,
我的美人计,选错了对象!
既然,
那华雄不行,我就不信,他吕布,也不行!
待我好好谋划一番,
一切,便还在老夫的……
掌控之中。
……
新的一天,
马上,就要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