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手,
开始往贾诩的杯子里倒酒。
“这些其实,都不是什么重点。”
“重点是,有件往事,让华某印象深刻啊。”
“话说,”
“那一年,文和先生你因病辞官,从洛阳回老家,运气不好,半道上啊,被人劫了。劫了你的,还是氐人。”
“话说,”
“这氐人可是穷凶极恶啊,一言不合就拿刀砍人啊。被劫了的其他人,一个个那是战战兢兢,唯独你文和先生,临危不乱,镇定自若。”
“这眼瞅着啊,”
“氐人抢了钱财,亮出了刀子,就要把你们一个个,杀了、埋了,毁尸灭迹了,逃之夭夭了。”
“这时候”
“你跟那氐人的首领说,我乃是太尉段颎的外孙,你们不杀我的话,我的家人会用重金来赎。”
“于是,”
“其他人都被杀了,唯独文和先生你,他们不但没杀,还起誓结交,平平安安把你送了回去。对吧?”
贾诩内心诧异不已,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华雄连这么私密的事情都知道了?
再往深入的想,
你华雄是如何得知此事的,于今日这场合,当着李文优的面讲出来,
有何企图……
华翔当然不知道贾诩此刻的内心活动,他放下了酒壶,抬手举起酒杯,
“所以,华某方才说,对文和先生你的才学和胆识钦佩,乃是真话。”
“说与文和先生你神交已久,今日如久别重逢,也是真话。”
“呵呵,是儒无知,要不是今日华都督讲了,某居然不知文和你当年,竟这般临危不乱、善于应变。”
李儒笑呵呵地抬起了杯子,
“来,让我们为了你二人的久别重逢,满饮此杯。”
“呵呵,久别重逢么?”
贾诩面上古井无波,也抬起了杯子。
喝完酒,
见那华雄竟然准备起身离开,贾诩终究是没有忍住,
“华都督且慢,诩有一问,请教阁下。”
“哦?”
华翔有些意外,
你问我,我答了,该装的逼也装完了,你还想问我啥。
“诩想知道,当年那些往事,华都督是从何处,由何人处得知的?”
贾诩缓缓说道,
“毕竟,诩当年在危急之下,谎称乃是段颎的外孙,虽情有可原,却也算不得光彩……”
“哦,这样啊。”
华翔点头,
心想你贾诩装啥啊装,就这点事情,在你毒士眼里,还“算不得光彩”?
你在乎这个?
你丫是那种在乎“光不光彩”的人?
更何况,
我咋回答你,
跟你说,陈寿告诉我的?
还是,罗贯中跟我说的?
哎,
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我欲低调而你不肯啊。
“谁告诉我的吗?”
华翔微微一笑,微微俯身,隔着桌子,贴近了贾诩的耳旁,
“佛曰,不可说……”
随后,
华翔起身,微笑着,冲李儒贾诩二人拱手,
“华某还有要事,二位,失陪了。”
啧啧啧……
这神秘莫测的笑容,
这行云流水的起身,
这举重若轻的转身,
那叫一个潇洒,
那叫一个十分装逼啊。
咳咳,
好嘛,就算没有十分,八分总有吧?
恩,
那叫一个,八分装逼啊……
华翔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着分,也不搭理旁边过来搭讪的人,径直向着大门外走去了。
……
那个角落里,
李儒与贾诩停了杯,沉默地看着华翔的背影。
二人眼里,均带着几分莫名的意味。
“方才的事情,要不要和岳丈大人说说呢?”
李儒暗暗思付,
“最近,这个华雄,好像变化很大啊……”
……
“今日,当着李文优的面,华雄和我说这些话。难不成,不是有事相求,而是,敲山震虎?”
贾诩瞅了眼身边的李儒,
“毕竟,他与那董媛……连我都略知一二。”
“难道,华雄这是在提醒李儒,他知道很多的事情,有我贾诩的,自然也有你李儒的。”
“所以,大家相安无事便好,否则,我跟你算起那件事的旧账。我有的是办法让你难堪?”
“唔……”
贾诩暗暗思付,
“谁曾想,”
“我凉州第一勇武的华雄,在他好色、暴力、野蛮、粗大……
“咳咳,粗……”
“粗犷的表象之下,竟然,隐藏着有如此深沉的心机和算计……”
“此人,”
“高深莫测,不可小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