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怜青把那张纸塞到胸口,打算今晚就去看看夏子虞究竟要她做什么?
打开门,迎风飘来一阵雪花,沈怜青侧开身子让嫙嫙进来,把门关上扭头问嫙嫙有什么事。
嫙嫙温婉一笑,宛若水中的一株白莲在风中微微的低头,看不出什么年纪,那一抹娇羞让人不由得看的怜爱。
她握住沈怜青的手拉着她到梳妆台,摁着她令人坐下,一边动手拆她头上的发簪一边笑道,“今晚指定我们去的客人都是些有点身份的读书人,妈妈怕妹妹你穿着不符合他们的审美,特地让我来帮你。”
嗯?
沈怜青毫不怀疑,任由她帮自己再次梳妆。
她仰头,长睫毛没有上妆也自带眼线的眼睛眨巴眼看她,墨发如云,美人隔云端嫣然一笑,这整个没有点灯的室内都亮了起来。
嫙嫙眼神温柔,嘴角维持着得体微笑,她伸手正想将那抹雪白上的阻碍清除,沈怜青捂着胸口阻止了她。
“嫙嫙姐姐,不行。”
“为什么不行?”嫙嫙微微诧异,她身上这身衣服和内里这块抹胸的颜色不搭。
沈怜青和她并不是一样的清倌人,她今晚肯定要与客人同渡春风的,她不想把最好看的一面留给客人么?
嫙嫙以为她害羞,给她选了一条鹅黄色的抹胸后,背过身子去,“那姐姐不看你,你自己换吧。”
沈怜青扯过滑滑的布料往身上比划。
门外又传来声音,是老鸨,她像是力气大的没处使似的,梆梆梆捶得门老响了,“怜青,你好了没有?三楼的客人可是指名道姓在催你了!”
“诶,来了!”她手忙脚乱换上,推开门直接冲出去。
“怜青妹妹!不要这么着急。”嫙嫙看着她落了满地的衣服,一时无语,她低头也跟着她离开时发现了一个纸条。
她低下身子把纸条捡起来折好放在自己袖子里,微微微微摇了摇头,“还是年纪不算大,毛毛躁躁的。”
嫙嫙刚刚三十,她小时候家道中落被迫卖到了青楼,凭借着一手好琴艺成为受人称赞的琴师。
她都背景不复杂,这些年来和大人物们打的交道也不少。
赎身钱更是早已经攒够了,但是离开了寻芳阁她也不知道去哪里,只好继续待在这里了。
她作为寻芳阁里的老人,平日里只专注着弹琴和教别人弹琴,只偶尔出来表演一次。
嫙嫙才是寻芳阁里千金难得一求的人。
这次来寻芳阁的是有身份有名气的名流,她听说有崔先生也来了,并且在众人中点了她的名。
不等老鸨说着什么,她立刻就答应了。
她们花楼中的人谁不知道崔澜呢?
他的好多诗歌她们都传唱过,更别说他为人潇洒疏狂,偶尔还会为她们作诗,虽然他从来不来青楼就是了。
今日,他来了。
是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事促使他来的?自己这副模样他会看上眼吗?
嫙嫙年龄不小了,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